独孤凌

逆cp最强…没有之一…

【息苌】藏心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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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莒讨厌过丰苌。他从小就被母亲百里氏影响,看不起这位兄长。他听母亲说丰苌是宫女生的,是个灾星。他生下来就是命里带克,谁跟他亲近都会倒霉。他不懂母亲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只知道对自己最好的母亲讨厌他,那肯定丰苌是个坏孩子,自己也要讨厌他。

和丰苌空有大殿下之名实际待遇很差不同,自己从来锦衣玉食,吃的喝的玩的,无一不是最好的。同是雍王的儿子,截然相反的生活,他并未感觉有什么不对。可当他看到丰苌跟丰兰息亲近,他又会有点羡慕。雍王就三个儿子,他过的最好,却又被另外两人排除在外的感觉他不喜欢。直到倚歌皇后归天,丰兰息得病变得身体羸弱,他信了母亲的话——丰苌是个灾星。

丰兰息似乎不怕,依旧跟丰苌极为亲近。而丰苌亦是如此,甚至加倍的关心丰兰息,怕他着凉怕他难受怕他累着。丰苌永远念着“兰息”,开心的,担忧的,等等等等。那时候丰莒觉得丰苌只有一个弟弟,就是丰兰息。丰兰息也只有一个哥哥,那便是丰苌。自己似乎真的不存在于他们的世界,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三弟”。

有一次他到花园里玩,玩着玩着觉得困了就想回去午睡。结果刚进宫门,就听到自己母亲说“不要叫我娘!我不是你娘!你记着,我没有你这个儿子!你是个灾星!”

他躲到柱子后面,看到熟悉的背影倔强的走了出去。等丰苌走远,他才从柱子后面出来。他第一次在母亲美艳温和的脸上看到狰狞厌恶的表情。

长大懂事后他明白了一件事——丰苌不是什么宫女的孩子。他和自己同父同母,是自己的亲大哥。

明明血缘最为亲近的他们关系却极为疏远。不过就是打了照面会喊一句“大哥”“三弟”的关系。丰莒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丰苌是自己的兄长,眼里永远都只有丰兰息。自己的哥哥最明媚的笑是对着丰兰息,最真心的关怀是对着丰兰息,最深的情谊也给了丰兰息。

丰莒讨厌他们。讨厌偏心的丰苌,讨厌抢走自己哥哥的丰兰息。他不止一次看到用鞭子抽人眼睛都不眨的大哥对丰兰息温柔呵护。为了丰兰息,丰苌甚至毫不犹豫的一巴掌抽在他脸上。全朝野谁不知道丰苌丰兰息关系最为亲近,亲近到仿佛他们才是同父同母亲兄弟。

丰兰息落水失踪,丰苌没日没夜的在河边寻找。自己看到他硬撑的样子心里会心疼。母亲逼丰苌娶戚澄娘自己也会不舒服。

这都是因为丰兰息。可笑的很。母亲眼里对付丰兰息最好的棋子,是丰苌。

梅园事件之后戚澄娘死了,百里景疯了,丰苌残了还和丰兰息翻脸了。仔细一想,对付丰兰息的牌…一张都没有了。不过他们翻了脸啊…丰兰息…你也不算大获全胜!

百里氏尚在禁足期间,为了摘干净自己家和丰莒的嫌疑她直接闯到雍王面前用后位赌了一场。她保住了自己的后位和丰莒却没能保住自己已经痴傻的弟弟。也罢,既然已是废人便没了利用价值,死了就死了吧。

她还有丰莒在,只要丰莒登上最高位置,用谁的骨血铺垫都没关系。

午歇后她的寝殿迎来她最珍视之人。丰莒看到母亲冲自己笑的温柔。即使前不久才因为坏了事气急败坏把他教训一顿,母亲对自己的怒意都不会超过一天。

“儿啊,这两天你表现的怎么样?你父王可有说什么?”

丰莒把手里提着的精致食盒放到母亲面前,打开盖子,里头装着母亲最喜爱的糕点。有一瞬间他们看起来宛如普通母子,可惜,他们注定不会。

“父王已经不再追究之前的事。这两天我为丰兰息说了不少好话,父王是不会察觉我们计划的。”

说话间,丰莒已经把食盒里的点心一碟碟布置在了桌上。

属于女人柔嫩的手抚上丰莒脸庞,百里氏欣慰的看着自己最爱的儿子“做的很好。”

裹上厚实的披风,德叔推着丰苌出府。年关将至,采买的事自是不用丰苌操心,但他借由“残疾”一直不到外面露面也不是好事。

丰苌不得父王母后的欢心,吃穿用度无法和丰兰息丰莒相比。但相较平民百姓来说他已经好上许多了。富贵人家的公子被人推着在街上,路人都会有意无意的打量几眼。带有探究意味的目光像刺一样扎在丰苌身上。他紧紧抓着轮椅扶手,手指握的发白。

他觉得自己不像是腿有问题,更像是他犯了疯病丑态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他的呼吸变得局促,不安感向他袭来。

“公子,你…”

“你再不放松,后果很严重哦。”一道白影出现在丰苌面前。是个身量不高漂亮飒爽的女子。丰苌不仅认识她还有无数次想杀了她。

丰苌闻言抬头看她,露出虚伪的笑“真巧啊。”

既然是主子认识的人,德叔恭敬的对她行礼。站直身体后他还看到一个人,惊讶之余更为恭敬“二公子。”丰苌在外是不让他喊殿下的,丰兰息也是如此。

“德叔,不必多礼。”丰兰息微笑着说。他来到丰苌面前,笑容变为担忧“大哥,身体可好些了?”

“放心,碍不到你的事。”丰苌说的阴阳怪气,目光在遇到丰兰息后侧过头对德叔吩咐道“我们走。”

德叔无奈只能听从。然而他们面前的两个人不动如山。

丰苌皱眉望向二人“拦我去路是为何事?”

女子抱臂侧开身让出道来,丰兰息犹豫了下也让开些许。丰苌又说了句“走。”德叔对二人点点头,推着丰苌离去。

“那是你大哥?”白风夕问还在目送的丰兰息。

丰兰息收回目光嗯了一声。

“你们关系很差?”

“原先不是这样。”丰兰息叹气道“我们自幼亲厚,大哥待我很好。”

白风夕翻了个白眼呵呵道“你们兄友弟恭的状态真是与众不同。”

丰兰息皱眉,他不喜欢外人胡乱评价他们兄弟二人的关系“你是怎么认识我大哥的?”他还在意丰苌认识白风夕这件事。出于对大哥的信任,丰兰息从来没让隐泉水榭的人盯着他。白风夕武功高人也精明,要盯她不能离太近。这就导致这两个人认识他居然不知道。

“哟?不开心了?”白风夕凑近了丰兰息笑着问“我跟你大哥不能认识吗”

“快说。”丰兰息一把抓住白凤夕的胳膊。

白凤夕偏头看看捏住自己的手。跟丰兰息…也就是黑风息成为朋友开始几乎没见他失态过。他好像总是气定神闲,一切尽在掌握的样子。他现在的反应是为了她还是为了轮椅上的人?

她忽然好奇前些时候丰兰息说过和某个人发生了矛盾,他不知道该如何解决。他说那是个对他很重要的人。当时丰兰息愁眉苦脸…是不是也因为轮椅上的人?

这可是丰兰息的大哥,男人。白风夕摇摇头觉得自己想多了。不过她也不打算卖关子“我们换个地方说。有些事不要让别人听去比较好。”

丰兰息心里一沉。白风夕是个有分寸的人,她如果需要用谨慎的态度来说明跟大哥的相遇,那大概不是什么愉快的回忆。

二人走进一家食肆,这也是丰兰息的产业之一。

“你大哥患有癫痫症你知道吗?”白风夕说话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丰兰息拧眉,思考了会儿点点头。他见到过丰苌发病的模样,躺在地上四肢抽搐口吐白沫,面容扭曲有点可怖。他不知如何是好,是德叔给丰苌喂了药。德叔提醒他千万不要让丰苌知道他见到他犯病。所以丰兰息从来装做一无所知,看丰苌努力在他面前做出健康宠溺他的大哥形象。

“他在如玉轩犯了病。我正好在那里就替他缓解了症状。结果你大哥是个狠人,杀光如玉轩所有见到过他发病的人,连我这个救命恩人他都没打算放过。”白风夕喝了一大口酒,支起一条腿踩在凳子上“要不是我装糊涂,你大哥可活不到现在。”

如玉轩也是丰兰息的产业,他的确换过一批人。不过那些老人并不是死了,而是被丰兰息派去了别的城,就为了助德叔完成善意的谎言。这一点他没打算向白风息解释。可正如白风夕所言,真要动手,丰苌绝不是白风息的对手。为此丰兰息端起酒杯敬白风夕。

“你对你大哥可真舍得。如玉轩跟你有关吧?他动了你的人你都不生气?”

丰兰息笑了“别说动我的人…就算是动我都没关系。”

白风夕哑然。她也有哥哥,十分亲近。就算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对方动了自己的人,他们也是会讨要说法的。丰兰息这样完全放纵,真的太奇怪了。

【息苌】藏心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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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无雪,天晴。丰苌由德叔推着轮椅坐在前院晒太阳,他们身后的屋内仆人们忙碌的洒扫搬挪,替来年讨个吉利。

“今日是腊月二十四?”丰苌问道。

德叔略带笑意的应声道“是啊,所以安排了仆人打扫,顺便换换风水,希望来年平安顺遂。”

“往年…兰息都会来的呀…”

德叔心里叹气,嘴里却说“许是来的路上耽搁了。”

腊月二十四为扫尘日。近些天发生太多事,若非德叔殚精竭虑记挂府内各种杂务,丰苌都快忘了已到了每年与兰息相聚的日子。

他望着大门口的方向,心里惦念着兰息但又不希望见到兰息。从百里氏想利用他伤害兰息开始,丰苌知道自己跟兰息不能再像过去一般兄友弟恭,他们…必须兄弟阋墙演一出你死我活。

也好。丰苌想。

只要能保护兰息,付出任何代价都没关系,即使这个代价是断绝他最后的一点亲情。兰息视他作唯一亲人,他又何尝不是。

寄养在倚歌娘娘处的那段时光是他人生中最快乐的。那时有倚歌娘娘亲切温柔的关怀,有兰息玩耍陪伴,无忧无虑。他真的以为自己有了一个“家”,一个他能存在的去处。可短短几年,倚歌娘娘仙去,幼小的兰息在自己怀里痛哭的那一刻,他发誓定要护弟弟周全。想来也可笑,伤他们兄弟想让他们消失的是他亲生母亲。一个希望从来没生下过他的女人。

“永平君到!”门外传来通报声打断了丰苌的思考。

丰苌眼睛有一瞬的光彩,可真当见到心心念念的人,他又逼着自己狠下心冷了表情。

丰兰息带着钟离出现在他面前,和平日一样笑意盈盈“大哥,今天我们照旧。”

只这一句话,外人不懂,丰苌是明白的。德叔是老仆,也是知晓。他忙说“已经备好了!我去给你们拿棋盘,你们等着。”说罢匆匆跑进屋内。

丰兰息往前走了几步,却听丰苌冷冷的下达逐客令“站住。这里不欢迎你。”

“大哥?”丰兰息听话的止住脚步。

丰苌别过脸说“以后莫要叫我大哥。我们之前兄弟情在梅园就尽了。我们兄弟阋墙是不争之事实。何必还要惺惺作态。我跟你说过你走你的独木桥,我走我的阳关道。你还来做什么?你走吧。”他没有勇气去看丰兰息受伤委屈的表情。可嘴里的狠话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

“大哥…”

短短两个字敲在丰苌心房,柔软的发酸,又变成一根锥子,扎的他鲜血淋漓。丰苌看向丰兰息的眼睛,手指紧紧握着轮椅扶手道“走。莫要我赶你。”见兰息还在犹豫,丰苌不得不提高音量“走啊!”

这一声吓了钟离一跳。丰兰息只得告辞离去。德叔端着棋盘出来就见到丰兰息越走越远的背影,想要去追,被丰苌拦了下来“人是我赶走的。”

“殿下!你这是何苦啊!”忠心的老仆太清楚自家殿下有多想见到丰兰息,好不容易人来了又硬生生的赶走,这得心里多难受啊。

丰苌低垂着眼,仿佛被抽去了力气,缓缓的说“百里氏最善捉人软肋。如果今天我跟兰息重归于好,她就会知道我是兰息的软肋。”他顿了顿,继续说“兰息虽然谨慎,可他终究是良善的。他狠不下心,便由我来吧。我…不能让兰息因我而受伤害…”

德叔不再开口,他陪着丰苌凝视丰兰息离去的方向,打从心底心疼这两个孩子。如今能跟丰苌说说话的人也被百里氏逼的不得不保持距离,这府里,真就只剩下各处的眼线了。怎会有个母亲的心,竟冷过冰雪硬过钢刀。

街上人来人往,年底已至,到处有人采买年货忙忙碌碌又喜笑颜开。丰兰息走在热闹的街道,内心沉重无比。

“钟离,你知道为什么每年扫尘日我都会找大哥下棋吗?”丰兰息开口问。

年轻的侍从摇头回答“不知。”

丰兰息微微露出个带有怀念神色的笑“小时候我喜欢凑热闹。扫尘日的时候宫女太监会打扫搬弄,我看什么都觉得好玩,就到处跑到处摸,弄的大家就怕我不小心磕碰到。”

“没想到殿下您小时候也那么顽皮。”

“是啊。后来是母后牵着我的手到大哥那里,让大哥带着我下棋。一开始我静不下来,但大哥告诉我下棋赢了,父王母后给的压岁钱就会多一点。后来下棋我就一直在赢。”

“那…您的压岁钱真的变多了吗?”

丰兰息嗯了一声“很久以后我才从母后那里知道父王母后给的压岁钱是一样的。多出来的…是大哥给的。”他深吸一口气,叹道“大哥总是如此,牺牲自己保护我。近日种种…我明知他被逼无奈,可听到他说这些话我依旧会心痛。”

钟离没有再言,他陪在主子身边多年,也看得出主子对大殿的情谊。他不像白凤夕那般能开解主子,能做的只有听着,陪着,做主子手里最利的刀。

对于钟离的沉默丰兰息并不意外,他本也没想着被他宽慰。有些事在心里沉甸甸的坠着,再不说说他会承受不住。

忽的,他眼光余角瞥见有个泥人摊。不大的摊位插着各种各样栩栩如生的泥人。放在最外侧的一匹泥制马吸引了他的注意。走上前拿起马细细端详,像极了曾经母后送给他的那只。恰逢过年,城里庙会热闹非凡。幼小的他央母后带他去庙会逛逛,无奈他们是皇室,规矩和所谓的体面使普通百姓能有的快乐他们不能有。母后安慰他时拿出的就是泥塑马,是他师傅从庙会买了带进宫里的。

“没想到你还喜欢这些啊。”轻快的女声从旁传来,纤巧的手拿过另一侧的泥人好奇的看着。

丰兰息看到她脸上轻松愉快的表情,心情也稍稍好了一些“你这是去哪里?”

白凤夕买了几个泥人说“随便逛逛,这不快过年了嘛,给师门买点东西。”她看到摊主捏泥人的动作来了兴趣问“老板,可以教我吗?”

可爱的女孩子语带兴奋,老板自然不会拒绝。白凤夕又对丰兰息说“你也试试吧。亲手捏一个送人,多好。”

“好。”

钟离没想到自家主子会答应,他这位主子喜爱干净,他以为主子不会愿意的。

在摊主的指导下丰兰息捏了一匹泥马。丰兰息学什么都有模有样,泥马捏的很好,看不出是初次学的。摊主一阵夸赞。

净手之后丰兰息把泥马交给钟离,叮嘱了一句“收好。”

白凤夕把玩自己手里的泥人笑问“送你大哥的?”

“你怎么知道?”丰兰息有点惊讶。

白凤夕和他并肩而行,说“认识你那么久了,从你嘴里听到过很多很多人。只有你大哥是你最柔软的那一块。”

两人分别后丰兰息回到自己永平君府,环娘迎上来伺候。见钟离捧着泥马,露出疑惑的表情。丰兰息吩咐他把泥马同织金鞭放在一起,环娘心中了然了。

“送给大殿下的东西都退回来了。”环娘说道。

丰兰息擦手的动作顿了顿,低眉道“知道了。你下去吧。”

“还有一件事…”环娘皱眉犹豫,她开口后就后悔了。

“你也有不能说的?”丰兰息打趣她。环娘从来不是吞吞吐吐的性格。

“大殿下让人带话,说…让你以后不要再送东西了。他不愿见。”她没有说完全。丰苌不仅仅拒收了物品,还把送东西的人打了。丰兰息已经为兄弟情苦恼,她不想再给自家殿下添堵。

决裂的戏丰苌演的滴水不漏,丰兰息突然涌起惧意。会不会他和大哥…真的只能从此陌路?不可以。大哥是他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决不能失去。他要除去他们之间的障碍,无论横在他们中间的人是谁。

“把钟离叫来。”

环娘依言行礼告退去找钟离。没一会儿黑色身影风风火火跑了过来。

“良城现在是什么情况?”丰兰息开门见山。

“平静无波。殿下怎么问起良城来了?”

“既然无法抽身,那便争上一争。良城是目前我们最好的选择。”

此话一出,钟离立刻懂了“我去将良城的事宜整理一下。”

丰兰息点头。他要争世子之位,他不能再拖下去了。

丰莒闲散的坐着喝酒,耳边是探子向他汇报丰苌处的情况。

“你说大哥把丰兰息派去送药材的人给打了?”

探子答道“是。我们的人看的真真的。送药材的人还被大殿下抽了两鞭。”

丰苌手肘撑在桌上斜看探子,说“我大哥还有力气用鞭子抽人?哼,看来恢复的不错啊。”

“大殿下还是乏力,第二鞭时鞭子脱手飞了出去。”

“继续盯着。下去吧。”

偌大的房里只剩下了丰莒一人。他抬手抚摸自己的脸颊,嘴角露出嘲讽的笑。丰兰息啊丰兰息,你和大哥也有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