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凌

逆cp最强…没有之一…

【勇鸥】旧人新识01

哗啦哗啦,大海翻涌的浪花拍在沙滩,留下一片暗色痕迹又退了下去。待痕迹消失,又一阵浪花拍上岸,重新留下新的印痕。远处能看到船的轮廓,在昏暗的天光下也就模糊的一个影子。

沉闷,是李鸥现在最大的感受。他看着无际大海,拍上岸的浪离自己越来越近,涨潮了,他知道不该再在这里站下去。

“小伙子,快回去吧!站在那里危险!”

戴斗笠的老人冲他远远的喊出善意的提醒。李鸥回身朝老人挥挥手,听话的离海岸线越来越远。风起。李鸥听到背后的海浪击岸之声越来越大。刚才他站着的地方已被海水一次又一次洗刷。

就在他踏进房门,外头下起了大雨。噼里啪啦的雨点打在玻璃上让寂静的屋子多了份吵闹。这是李鸥买的小屋,离海不远采光很好。屋子客厅宽敞,有三个房间和能烧烤的阳台。无论是地点还是房型这里本都不是李鸥能负担的房价,然而美好的地方不一定就有美好的过去。

房子里死过人。

光这个原因就能让寸土寸金的房价跌到腿打折的程度。何况真在海边的房子缺点也很明显。潮湿,海风侵袭等都是无法避免的自然损害。李鸥在这里住了很久,远离城市的喧嚣倒也没远离热闹的人群。夏季时这里是旅游的好地方。沙滩上支起无数的遮阳伞,大大小小色彩斑斓。还有成群结队的男男女女,欢笑打闹。热闹后便是满地狼藉。

刚来这里的时候李鸥满心疲惫。时间长了疲惫就变成了麻木,再后来就变的坦然,回归到平静。他承认自己之前因执拗而导致有点冲动,但他不后悔耗费千辛万苦把元皓勇送进牢里。他和元皓勇很难说单纯是执法人员和罪犯间斗的头破血流。他在这件事里并没有保持该有的中立态度,幸运的是元皓勇确实是个混蛋。

 

不知不觉时间流逝,李鸥感觉到左眼酸涩视线模糊。他合上笔记本电脑,摘下眼镜,仰靠在椅子上闭眼想要舒缓。一只手在桌上胡乱摸索寻找常用的眼药水。他无比感谢科技发达医疗先进的时代让他避免成为一个半瞎。点完眼药水,左眼酸涩感得到了有效缓解。他一只手掌抚在自己左眼上,右眼睁着盯着洁白的天花板。他忽然产生了一个疑问——元皓勇为什么是选择抓他来要挟沈礼安?

 

手机提示音打断他的胡思乱想。坐直身体拿过手机,是客人询问法律相关的事。这是他现在的工作——法务咨询。在失去检察官工作后这样一份工作也能混个温饱。毕竟他相对更了解“流程”方面的条条框框。

再次打开电脑,把刚才输入了一大半的文件整理完毕发送给客户,他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走到厨房看看自己能做点什么吃食。他住的地方不缺海鲜,把海鲜当饭吃自然也是不能够的。最后他决定弄个最简单的蛋炒饭。

 

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打开窗户,扑面而来的气息是在北京无法体会到的。捧着蛋炒饭扒拉,目之所及是灿烂星空,璀璨夺目。李鸥享受着此刻的美好。

约莫快八点的时候有访客按响李鸥家的门铃。这里的人们生活节奏很慢,几乎算的上是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何况今天天气还不好,更是早早的窝在家里过自己的小日子。李鸥猜不到会是谁那么晚了来找他。

打开门,门口站着一个穿米色裙装的素雅女人。李鸥认识她,但也说不上熟悉。

“不好意思李先生,那么晚了还来打扰你。”女人先开了口。她声音和她人一样温柔。

李鸥侧过身把人让进门。她的出现让他更不解了。

泡了两杯咖啡放在桌上,两人面对面坐下。女人有点拘束,她低垂着头双手摸着咖啡杯一副有话要说又不知从何开始的模样。

“贝小姐,有话你不妨直说。”李鸥说。他的语气很温和,多少算是职业病。无论眼前的人他喜欢与否,在需要倾听的时候他总会表现出十足的温和。

和他坐着喝咖啡的女人是贝心如,也是引发了元皓勇沈礼安之间风暴纠葛的原点。在把元皓勇送进牢后他们两个只见过两次,都是在海边生活的偶遇。他倒是不意外她能找到他家,地方就那么个地方,人就那么点人。

贝心如得到鼓励,抬起头直入主题“您是法律专业的,我想请您帮忙。”

李鸥疑惑的看着她。他能解决的事应该不至于让贝心如晚上来找他。急切的和法律有关的事好像更应该找警察。

“你需要我做什么?”

贝心如拿起汤匙搅了一下咖啡,说“元皓勇快出狱了。元先生去世前为了防止元皓勇败光家产而立过遗嘱,元家有部分财产算在了我的名下。现在我想把这些财产统统交给元皓勇。”
“这件事普通律师就能帮到你。如果你不知道找哪位律师可靠,我可以为你介绍。”李鸥诚恳的回答。

“当然……那并不是全部。”贝心如顿了顿“我曾经答应元皓勇会等他出来,但礼安那边遇到了困难,我要带小杰去北京陪他。我没办法接元皓勇出狱,所以……能不能……”

李鸥看着眼前满脸恳求的女人一时陷入了无语。

“我知道这让你很为难。放心,该给的报酬我会全额支付的。”

李鸥听到这里笑了“好啊。他什么时候出来?”

“下周三。”

“你什么时候走?”

“明天下午。”

难怪今天那么晚了还会登门拜访。贝心如没有充分的时间分给还在牢里期盼自由的人。接人出狱的钱李鸥不会找名头收费,但财产转移的钱他不会客气。他是自由工作者,在不突破底线的前提下,钱,他是不会拒绝的。

 

送走贝心如,李鸥把她那杯一口未动的咖啡倒进水池。临走前贝心如不解的问了他一句“礼安出事,你不着急吗?”

他的回答是“他不是孩子了。”

 

李鸥大概知道些沈礼安出了什么事。说实话,沈礼安自幼被保护的太好了。祖上有点背景,父母又替他遮风挡雨几十年。顺风顺水的时候他意气风发,一旦遇到困难他就不知所措,若敌人再强硬一点,他就会不战而败。这样的性格注定他无法在律师界混下去。他输多赢少,一开始律师事务还能勉强维持,好律师留不住,关门是迟早的事。沈礼安不是孩子了,没有人可以一直替他挡开风雨让他在小小的舒适圈悠闲自在。无论对事业还是感情,他都要成长,学会“责任”。在某些方面,沈礼安其实还比不上孙梦雨和贝心如。

 

花了一上午时间李鸥尽可能的把需要贝心如亲自交接或签署的文件弄完。下午贝心如带上儿子走的头也不回毫无留恋。在她心里,远方有个男人在等她,他需要她。

 

元皓勇出狱那天天气晴朗。阳光晒的人暖洋洋的。李鸥坐在出租车里等着元皓勇从监狱里出来。等了半个小时他才看到监狱的门缓缓打开。几个重获自由的人从里面鱼贯而出,茫然的看着铁门外的世界。出来的人有十多个,有人接的有六人,其中就包括了来接元皓勇。李鸥下了车,双手抱臂靠在车边。元皓勇穿着白色连帽衫和暗灰色牛仔裤。他进去的时候就是这样。卷曲半长的头发剪成了板寸,加上极为严格的作息,元皓勇的状态看起来挺有精神。

元皓勇看到了车边的人。是这个人拿着逮捕令带着一群警察抓了他。现在又是这个人站在监狱门口。

“贝心如让我来接你出狱。”李鸥直白的说。

元皓勇哦了一声朝他走去“她人呢?”

“北京。”

李鸥注意到元皓勇捏紧了拳头又放开,脸色尚算平静。

“上车,送你回去。”



【旭莲】圆(极短一发完)

昏暗地府,展灏站在忘川河边看着成队的魂从他面前走过。他曾经也送过很多人来这个地方,现在他自己也成了这里的一员。在他身边有个温柔女子,穿着水色长裙,风姿绰约,手臂挽着展灏,同样看着走过的一列新魂。

一个鬼差拿着符文来到二人面前,对展灏颇为尊敬的问“请问是展灏展将军?”

展灏看他一眼点头称是。

“您前些时候帮地府除了恶鬼,阎王特准您回阳间一日。”

“举手之劳。无妨。”展灏说。

“展将军,还是去吧,去看看在世的亲人。阎王大人还准您带夫人一道去呢。”

展灏伸手握住了身边女子的手。

“夫君,带我见见儿子吧。”秋娘柔声说。

 

携了令牌,他们跟着鬼差出了地府。路上鬼差还说他们运气好,赶上了八月十五。正是阖家团圆的日子。鬼差没有随他们一起。他们二人回到久违的人间,一时不知今夕何夕。偌大的开封城歌舞升平,一如既往的热闹。自灭门后展灏未再欣赏过这片和平的人间景色,他背负着对赵氏王朝的恨意走过无数个日月。终放下时,他已经没有机会再看日出日落冬雪夏花。

他牵着秋娘的手,走在熙熙攘攘的街头,听着商人们的叫卖,听着人们的笑声。

“真热闹啊。”秋娘满眼笑意。

展灏被她的笑容影响,也牵起了嘴角“以前我就想带你这样走走。”

秋娘靠着他“现在这样也很好。”

 

“诶,听说了吗?展护卫抓了胡天,已经送开封府去了。”

“那个悍匪胡天?!”

“对啊!可不就是那个悍匪,杀了十几个人呢!”

“哦!展护卫真厉害啊!有包大人在,这胡天可插翅难飞了。”

展灏带着秋娘路过一家小吃摊,听到了人们的议论。包大人,展护卫,莫不是……

“夫君,他们说的包大人,展护卫,是不是你提过的包拯包大人和我们的儿子昭儿?”秋娘激动的问。

“我们去看看。”

开封府的位置很好找,路线他也记得很清晰。他和秋娘非人,门口护卫看不见,他们便一路从大门进入,寻找他们孩子的身影。很快他们在内堂见到了人,他们的孩子气宇轩昂,精神奕奕,看起来很好。

展灏见他比以往成熟稳健,但容貌几乎未改,想来离自己去世年数并无很久。秋娘想去抚摸儿子的脸庞,手指穿过了心心念念的人的身体,触及不了分毫。她失落,但更多的是高兴。她的孩子,好好的活着。这是一个母亲最大的心愿、

“他被教的很好。”秋娘含泪笑着说。

展灏嗯了一声“方家没有怠慢他。”

遇到秋娘后展灏把发生的一切大致告诉了她。他没有隐瞒自己犯过的错,他不想欺骗自己深爱惦念了一辈子的人。他告诉秋娘自己不是一个好父亲,也差点做了不可挽回的事。反倒是秋娘,拥着他说“夫君,你承受了太多,可以休息了。”

 

公事说完,公孙策提醒方旭说“方大人来消息,让你回方家一趟。有些东西要你带给火莲。”

“哦。好。”方旭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告辞离开。

 

听到“火莲”二字,展灏有点怔愣。那是叫了他二十年“爹”的人。被他用恨意培养大的赵氏仇人的孩子。在整个事件里,最无辜的人。他现在过的怎么样?没有认祖归宗?带着这些疑问,展灏带着秋娘跟在亲生儿子身后一起去了方家。

方府是养了方旭二十年的地方,他一回来,人人都很高兴,丝毫没有因为他的血缘而有所改变。他回来就看到方离和方母在整理满桌子的东西,吃的穿着用的,琳琅满目。

“娘,小离,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哪来那么多的东西?”他随手拿起一对玉佩问。

方离头也不抬“这些都是圣上御赐的,要转交给火莲。”

“旭儿,你看要不分几次拿吧。”方母无奈笑了“这月饼和酒先带去。其余的我和小离整理好尽量让你能好拿一点。”

方旭叹口气,双手叉腰说“我看啊,剩下的东西让他自己来拿吧。”

方离拍手笑道“好啊,晚上你带火莲回来吃饭。”

“告诉火莲,我熬了鱼汤。”方母接着说。

“知道了。爹呢?”

“在书房,他可惦念你了。”方离说。

“我去问安。”方旭向方子庵请安,父子聊了会儿家常。等他们叙话完毕,方旭回到前堂拿上漆盒装的月饼,拿了两坛酒又出了方府。

 

“回来也不歇息,怎么又走了呢。”秋娘心疼儿子风尘仆仆。

展灏无法回答。二人只能继续跟着。看起来火莲和方府相处的很融洽,可皇帝赐东西怎么会由方子庵转交?他们越走,展灏脚步越慢。他无法忽略心底的震动。他知道他们会去往何处。

“夫君,你怎么了?”秋娘察觉展灏的异常,关心的问。

“没事,我们走吧。”

“昭儿看起来真开心啊。”秋娘说。

正如她所说,方旭看起来很开心。那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的期待,在他要去往的地方一定有他最想见到的人。展灏不明白自己的儿子为何会用这样的神情去见余火莲。

穿过一片林子,展灏看到一个矫健的身影辗转腾挪,一杆长枪在他手里舞出了所向披靡之感。要是在战场上这一定是个极为出色的战士。展灏一眼就认出那是自己送给火莲的三节枪。火莲一直留着。

 

“火莲。”方旭冲着舞枪的人喊了一声。下一秒,森森的枪尖对准他刺了过来。他一个闪身避开,喊道“停,我带了给你的东西,要打晚点再打。”

攻击仍未停止,长枪横扫冲着他下盘扫了过来,他堪堪避开又说“有酒,大内御赐的好酒!”

终于,攻击停下了。展灏看见了那个穿着月白布衣,身形精瘦的年轻人。正是余火莲。

“他就是你养了二十年的那个孩子?”秋娘问。

“是。他是皇帝的儿子。”

“跟着你没少吃苦吧。”

“他小时候身子骨弱,跟着我颠沛流离,着实不易。”展灏由衷的说。

火莲和方旭一前一后进了屋,展灏在屋外,对秋娘道“这里是我唯一留给他的东西。”

他拥有无数家财,留给火莲的只有一方小小的天地。在这方天地里,火莲可以软弱,可以哭泣,可以逃避。出了这里,他不能喊疼,不能失败。展灏以为火莲会去往想去的地方,他也尽可能斩断了和火莲相连的过去。没料到火莲一直都停在这里。

 

“你不是去抓胡天了吗?那么快就会来了?”火莲放下枪,重新把长枪变为三节藏在顺手的地方。

方旭把手里提的东西一股脑放在了桌上,又给自己倒了杯水喝完了才回答“有你的情报和派的人手帮忙,抓他有什么难。今晚去我家吃饭,除了这些,皇上还赐了好多东西给你。”

火莲打开漆盒,里头是精致的月饼。八月十五人团圆。是自己不再背负深仇大恨后才真正知道的。最初他无人可圆。展灏死了,宫里那位又圆不得。他的亲人也就二人罢了。后来方旭总会在这一天来找他,一起喝酒,一起赏月。甚至还会带他回方家。他渐渐的会想着,团圆的日子,很好。

“我们先去看爹吧。”火莲说。

方旭点点头。二人拿了两块月饼,又带上一坛酒。

展灏望着两个人的背影,心里高兴,又有点惆怅。他看着二人把月饼摆放好,又把酒坛打开,倾倒出醇香的酒液。

“爹,要是你和娘能在那里团聚,一定要开心。”火莲磕下三个头。

方旭跪在他旁边说“爹,我和火莲都很好。您不用担心。”

 

“要是火莲真是我们的孩子就好了。”秋娘温和的说。

展灏何曾不是这样希望的。火莲对他信任敬重维护,早就将他心中的仇恨化出一条裂缝,让他无法憎恶亲手养大的孩子。他每每看到火莲都要努力逼迫自己去仇恨伤害。最后,他还要装作没有发现心底的心疼。

 

方旭和火莲在湖边展灏的坟前留了很久。他们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陪伴。方旭甚至靠在火莲身上小眯了一会儿。这一刻对他们来说也是一种团聚。他们不知道的是展灏和秋娘真的在他们身边,拥抱过他们温暖的身体。

 

“走吧。方家还在等你。”火莲起身,伸手去拉方旭。

方旭宽厚的手掌握住他的手,起身后也没放开“是等我们。”方旭纠正他的说法。“我娘让我带话给你,她熬了鱼汤。”

火莲喜欢方母熬的鱼汤,所以只要知道火莲会去吃饭,方母都会特意为他熬汤。这件在火莲眼中不可思议的事在方府好像自然而然,没有人觉得有任何不妥。

 

他们并排走着,阳光将他们的影子拉的很长。火莲问起宫里那位的近况,方旭笑着告诉他一切都好,就是很惦念他。踏上人来人往的大街,他们不再称呼对方火莲和方旭。武状元余火莲死在了当年。方旭也认回生父成了展昭。他们一个公门红人仪表不凡,一个长发束带搭在侧肩,气质柔和面容俊秀,少不得人侧目望着他们瞧。一路上有些人会主动和方旭打招呼,嘴里喊的都是“展大人。”偶尔有早年相熟的还会蹦出一句“方公子”接着笑着改口。

“展大人啊,上回给方夫人的画像,你真的一个都没相中?”一个穿着花哨的妇人挡在了他们二人前头。

火莲闻言看向方旭,方旭一脸的局促“真没有。我有意中人了。”

“那些可是数一数二的大家闺秀呐。”

方旭无奈的看着身边的火莲,只见对方一副老神在在促狭的表情,没有半点帮自己的意思。妇人也把目光移向了火莲,“诶哟”呼了一声“这位公子面容俊俏气宇轩昂。姓甚名谁?可有娶妻?”

方旭赶忙挡在他前头“陈婆,祝您中秋快乐阖家团圆。我们还赶着去方家,就不和您多聊了。”

说罢,拉起火莲的腕子就走。

 

“两个孩子都还没成家?这怎么是好。之前你说他们都有心仪的女子。”秋娘担忧。

“怎么会呢……”展灏不解。

夫妻二人看着方旭依然紧紧拉着火莲的手腕一路拉回方家,心里有了猜测。

见方子庵时方子庵说皇帝赐了一对玉佩给他们二人。方旭想起自己拿在手里过的温润触感。其中含义不言而喻。方子庵见他们高兴,摸着胡子说“旭儿,你别高兴太早。自从皇上知道你们的关系,每次看到你都横不顺眼竖不顺眼。这玉佩是赐了,皇上认了。御桌也是差点掀了的。之后皇上看你只会更不是滋味。”

“无妨,有我在。我不会让皇上动他的。”火莲信誓旦旦的说。

方子庵哼了一声“你不去替旭儿说话反而还好。这当父亲的心思,你不理解。”

 

展灏气的一脚踹向桌案,然而魂体的关系没有动到桌案分毫。他儿子跟火莲在一起!皇帝还敢给昭儿看脸色?!

“夫君,你冷静点!”秋娘赶紧拉住展灏“儿孙自有儿孙福。”

“怎么冷静?我儿子配火莲绰绰有余!他姓赵的有什么不满意?”

这是重点吗?秋娘一时迷惑了。但她还是只能劝,口不择言道“皇上这不就跟老丈人看女婿一样,你不也是那么过来的。”

展灏想了想,好像是那么回事。虽然好像哪里有点不太对。

一顿饭吃的热热闹闹。方母忘了给方旭准备爱吃的菜,惹的方旭说这下大家都偏心给火莲了。众人欢笑一堂。展灏以为自己会因儿子的这点小事生气,但他更为火莲而高兴。自己没给过的情感,方家和皇帝都补上了。仔细想想,他是赔了一个儿子,但姓赵的也一样。当初儿子就会为了火莲冲自己大吼大叫。也许那时候就已经有感情了只是没人知道。

 

“秋娘,我们回去吧。”展灏拉起自己爱妻的手。

夫妻二人身形越来越淡,直到消失不见。

 

吃过饭,小离出去赏灯。方旭和火莲跟在她身后护着她。他们抓了一个小贼,赶走两个登徒子。“收获”可算很丰富了。方旭要把小贼送回衙门。火莲说自己会先送小离回方家,然后回家等他。

等方旭回到湖边小屋,屋里黑漆漆的没人在。走出屋子后退几步,果然看到火莲半躺在屋顶上喝酒。火莲看到他,手里拿着酒壶冲着他笑。盈盈月光下,勾人心魂。方旭跳上屋顶,把人揽进怀中印上一个吻。


【李辞乾傅】病(一发完)

给自己的生贺。亲爱的自己,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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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李小卫坐在大门外台阶上,看着大街人来人往,重重叹了一口气。他已经想不起来这是他一天之内叹的第几声了,就像他想不起来他在一天之内赶走了多少想打探门内事的人。

站在大门两边的还有四个侍卫,左边两个右边两个,笔直的站立。他们面目威严,眼如铜铃,身材魁梧,一看就不好惹。这是皇帝派给李小卫一起看门的,防止李小卫挡不下人。李小卫单手撑头,手肘顶在自己膝盖,不明白自己怎么好好的当个差就接了那么个倒霉活。

又一顶轿子停在了他面前。他人命的站起身对迎面走来的官员道“这位大人请回吧,皇上有旨,傅中堂不得见客。您要是有什么事可以告诉我,我帮您转达一下。”

那人看到另外四个金刚般的门卫,多少有点犯怵,可也实在好奇,便小声询问“傅中堂怎么了?为何不得见人?”

李小卫伸出手指指了指上面“那位的心思我们怎么能知道。您这几天就不用再来了,那位生了傅中堂的气,您就算再来也见不到傅中堂的。”

“哦。哦。”那人朝李小卫拱了拱手,又看看四个瞪眼的侍卫,赶忙回自己轿子上让人抬着就走。

李小卫回过身,看了看紧闭的大门,再次重重“唉”了一声,一屁股又坐台阶上了。

 

李小卫在宫里当值,巡逻的位置就在军机处附近。按照规矩他们不能进入军机处,除非得到旨意。他在宫里好些日子了,常见到几个官员进进出出,其中最年轻的就是傅恒。他曾经无意中坑过傅恒一次,傅恒也完全不计较。自己老爹没了官职后傅恒还会询问起身体状况。除了有点古板不爱玩闹,李小卫对这位年轻高位者印象还是很好的。他对傅恒印象最深的是傅恒一般下了朝就过来,但有时候自己值夜,他还能看到傅恒是从军机处出来去上朝。不用问都知道这定是在军机处待了一夜。他是没本事这样没日没夜的对着那堆折子什么的,因此他也格外佩服傅恒。难怪自家老爹也对傅恒赞赏有加。

前一天他也只是普通的交接完,穿着他侍卫服挎着刀和搭档在巡逻路线上晃悠。没一会儿就有太监匆匆跑来喊着“来人”。他不用分说就跟着跑进军机处,见到的就是傅恒在地上跪着,他腿边是碎裂的茶盏,身着明黄色的皇帝正满脸怒容的盯着跪着的人。

叩头行礼后他就得到了一条旨意“带几个人,送傅中堂回去。没朕的命令,一个访客都不允许见!也不许他出门!”

“皇上,”傅恒还想说什么,又被皇帝打断。皇帝朝着李小卫说“还不带傅中堂走?!”

李小卫赶忙去扶傅恒,劝道“傅中堂,走吧。”

傅恒站起来,拂开他的手,自己率先往外走。李小卫赶忙行礼后带人跟了上去。刚刚他扶傅恒的时候就感觉到异常的温度透过层层衣物传到他的掌心,傅恒应该在发烧。他有点担忧,又吃不准皇帝到底什么意思,只能跟几个侍卫护送傅恒回府。他还问了傅恒的管家傅恒是不是病了。管家仿佛习惯了似的,说只要傅恒能歇个几天也就无碍了。没想到他前脚把人送进门,后脚跟来了四大金刚和一卷圣旨。李小卫就被安排在傅恒府上白天和四大金刚一起看门,晚上换一般侍卫守门,彻底贯彻不允许傅恒出门不允许见客的命令。

原本他听老爹提过傅恒不喜欢结党营私,还以为不会有太多人来拜访,没想到人明着暗着一波一波的来。连他也开始思考到底为什么皇上会软禁傅恒。

 

因为他能说会聊,在宫里倒是也会有人跟他嚼舌根,有时候就会听到关于傅恒的事。听的最多的就是皇上对傅恒有多好多好。这一点他毫不怀疑。所以他更想不通傅恒能做什么把皇上气到软禁他。还是晚上回家一趟问问自己爹吧。

李小卫摸了摸自己光亮的脑门,一直看门看到太阳彻底落入西山,换班的人从街的另一头过来。安排好一切,时辰已经不早。他本想和傅恒打个招呼再走,管家却说傅恒已经睡了。

“啊呀,可算回来啦。”李小卫回到家,李老太太总算放了心。

石榴和海菊在摆碗筷,刘宝笑嘻嘻的摸着自己肚子说“终于能吃饭了。饿死了。”

岳小满和李卫也落了座,一家人整整齐齐吃了一顿晚饭。

“你这连着两天那么晚回来,宫里到底什么事情要你那么忙啊?”李老太太问道。

“我给傅中堂看门去了。”李小卫扒拉着饭,含糊的说。他是真饿了。

李卫听了哼了一声“在宫里犯事了?”

“什么?!小卫啊,你又干什么了?”李老太太吓的不轻,连碗筷都放下了。

“啊呀,我什么都没做。是傅中堂。”李小卫抹了一下嘴,把事情都说了出来。

李老太太也觉得莫名其妙,但只要不是自己孙子有事就随便了。李卫跟自己娘说“你把心放肚子里吧。全京城没有什么地方比傅中堂那里更安全了。”

“放心什么放心,小卫不是也说了傅中堂被软禁起来了。诶,你不是说傅中堂是个好人吗?这是怎么了?”

“我怎么知道,那位主子可比他爹难伺候多了。”李卫一边说一边剥着蒜,好像他说的是隔壁邻居的小打小闹而不是宫里头那些不可外传的事。

“今天傅中堂家门口是不是很热闹?”李卫问。

“是啊,来了好几拨人,都想知道傅中堂到底怎么了。”

“你怎么说的?”

“我也没说什么,就说皇上有旨意不准傅中堂见访客。”

李卫笑了“之后朝堂上会更热闹。”

“爹啊,傅中堂会不会有事啊?”李小卫还是有点担心的。

“有什么事?谁有事他都不会有事。他又不是第一次被关在家。你好好看你的门就是了。”

李小卫想想也对。以前有一次傅中堂卷入科考案也被软禁在家里过,那么大的事都过去了,这次肯定也没事。

 

饭后李小卫拉着海菊说悄悄话去了。李卫站在庭院里消食。李老太太问“小卫这差事到底好不好办?”

“比他在皇宫里晃来晃去的好办多了。”

 

李卫心里模模糊糊有点数,他觉得自己的猜测应该错不了。也因此他想到他跟着四爷的时候,有个人也深受信任,但最后身首异处。还有一个操劳成疾病重而亡。这位年轻的傅中堂到底会成为前者,还是后者呢?

 

同样念着傅恒的还有宫里那位下令把傅恒关在家的人。折子散乱的扔在桌上,多看一眼他都想杀人。

“这一个个的,溜须拍马最会,正经折子写的乱七八糟语焉不详!朕要这群吃干饭的干什么?!亏得傅恒能搞清楚他们到底想说什么。”

王普接话道“皇上,您消气。您是看惯了傅中堂的折子,其他人的不入您的眼罢了。”

“王普,你现在胆子倒是大了,敢说这种话了。”皇帝笑笑说。

“是奴才多嘴了。”王普作势要掌嘴,皇帝摆了摆手。

皇帝目光触及到桌上一堆凌乱折子的时候,眉头又紧紧拧在了一处。等傅恒回来他倒要问问傅恒到底有什么诀窍。

 

第二天一早,李小卫到傅恒府上接班,问了其他侍卫情况都正常,他就乖乖的再次坐在了大门前的台阶上。这天来打听消息的人几乎就没有了。但李小卫也不傻,他发现在一些不起眼的地方多了一些生面孔。应该都是对门里面那位的情况有兴趣。当晚,李小卫把一天的情况又告诉了李卫。李卫哗啦哗啦吸溜着面条,吃饱喝足了才说“你就当没看到,不知道。”

“啊?要是他们要害傅中堂怎么办啊?”

“想害他的多了去了。皇上给你的旨意是让你看门,别的别多管。”

“不行,万一傅中堂在家里出事,我吃不了兜着走!我得告诉皇上去。”李小卫越想越不对,抓着自己腰牌就冲了出去。在门口他还差点撞到岳小满,岳小满问他干什么去也不回答,只说保命去。

“姐夫,小卫这是怎么了?”岳小满疑惑的问。

李卫啧了一声“让他去吧。他今天一去,算是靠着傅恒这边了。”

“上面那位不是很讨厌别人拉帮结派的嘛。”

“傅中堂可不一样。”李卫笑了“你那么晚来找我有什么事?”

“哦对了,”岳小满拿了椅子坐下,认真的说“我刚才出去买东西,听到有人在议论傅中堂。”

“嗯?”

“现在外面流传,傅中堂得罪了皇上被侍卫押回府里禁足。”岳小满凑近李卫小声的说。

“哼,肯定是有人看到小卫他们送傅中堂回去,又看着大门不许外人进出的关系。”李卫笑笑“他们有说傅恒是怎么得罪皇上的?”

“听着好像说是他……”岳小满停了停,有点不知道怎么说下去。

李卫皱眉催促“说呀。”

“呃……说他仗着皇上对他恩宠有佳,出言不逊还结党营私。姐夫,你刚刚说小卫靠着傅中堂,会不会被波及啊?”

“他算哪根葱,波及不到他身上去。他今天在傅恒家门口发现了一些官员放着的暗桩,怕傅恒出事,给皇上报信去了。”李卫捻着自己衣摆说。

岳小满松口气,又问“你觉得傅中堂这次是怎么回事?”

“傅恒病了。”李卫说了四个字。

“啊?”岳小满一时没反应过来。

“小卫之前不是说了吗。傅恒病了。这不皇上让他在家休息。”李卫解释说“跟小卫一起守门的还有四个跟金刚一样的侍卫,那是上面那位主子最重要的四个护卫。要是傅恒是犯了事被禁足哪需要他们四个,杀鸡用牛刀。再说,那位主子什么时候处置犯官会用禁足这种方式?”

“对啊!”皇上表面是想当个明君仁君,可也极好面子。如果谁让他颜面有损,就算明着笑呵呵,暗地里绝不会放过。

“那外面那些流言……”

“不知道哪个傻子流传出来的。要是谁上当了乘着这时候参傅恒一本,呵,这可就热闹了。”

“唉哟,真没想到皇上对傅中堂那么好,还派人看着大门让他安心休息。”岳小满赞叹道。

“你觉得这是好?”李卫笑眯眯的看着小舅子“伴君如伴虎。他对你好的时候可以很好,对你不好的时候就能随随便便要你的命。”

岳小满缩了缩脖子。

 

李小卫匆匆进宫,没见着皇上,只见到了王普。王普询问了缘由,又问了傅恒身体情况。打发走李小卫之后王普进殿向皇上禀报。有了李小卫事先预警,皇上对上朝后突如其来参傅恒的奏折依旧吃惊。他没想到真的有傻子会还没搞清楚事情就急急忙忙的想把傅恒踩下去。

 

有人参,还有人保。皇帝欣慰傅恒的努力没有全白费,还是有些眼清目明为社稷着想的臣子站在傅恒这边的。皇帝没有表态,他还想看看按照这情形下去事情会演变成什么样子。这次勒令傅恒养身体倒是有意外的收获。还好傻子不多,替换掉也不会伤筋动骨。

 

“皇上!”下了朝,皇帝还没来得及回去换衣服就看到李小卫又赶了过来。他的脸上一派焦急之色,豆大的汗珠掉落,显得极为慌张。

皇帝点点头,示意要揽住李小卫的侍卫下去。

“皇上,傅中堂昏迷不醒。”

“什么?!”皇帝听了大惊,急忙吩咐王普“快传太医去看看!”

王普领命疾步而去。皇帝顾不上许多,直接和李小卫一起赶往傅恒的府上。等到了傅恒府,皇帝直接跳下马车大踏步直奔傅恒的房间。李小卫这才知道皇帝对傅恒家其实很熟悉。他跟不上皇帝的速度,等他赶到傅恒房门口,只见门口乌泱泱跪了好些个人,一个个抖若筛糠。

李小卫没有进去,只在门口站着。他听到皇帝在叫傅恒,声音焦急,又透着温柔。他不该在这时候进去。

没一会儿皇帝出来了。他关上房门,对着跪着的人们恼怒的问“怎么回事?傅恒怎么会这样?”

“回,回皇上,大夫说……说是……是思虑过度,太过操劳所致……”说话的是管家,他断断续续,好不容易才把话说完整。

“朕让他在家休息,他操劳什么?又思虑什么?你们这群人是怎么照顾他的?!”越说皇帝越气,一脚踹在了管家胸口将人踹倒在一边。待他冷静下来他想起屋里桌上摊放着的各种折子信件。

 

王普终于带着太医赶来,两个人都抹着汗珠,上气不接下气。王普找来的是冯太医,太医院里医术最好的老太医。皇帝也不让他见礼,只催促他赶紧去看看傅恒。李小卫提冯太医提医药箱,一起进了门。

太医在床边坐定,将傅恒的手从被中拉出。露出来的那段手腕比原先纤细了一些。皇帝站在一旁,心焦可也不敢打扰。伺候傅恒的侍女跪在一旁,低垂着头,手指紧紧绞着自己裙子。

“现在当务之急是要将傅中堂的热度降下来。再烧下去就要留病根了。皇上,臣需要一坛烈酒,还要一个人帮忙。”冯太医边说边从自己的箱子里取了赶紧的布和针,做着各种准备。

李小卫机灵的跑出房间让人拿烈酒来。

冯太医掀开被子,伸手去解傅恒的衣服。皇帝问“这是?”

“给傅中堂擦身降温。”

酒来了。傅恒不好酒,府里勉强找了一坛被遗忘在角落的烈酒。冯太医闻了闻,点点头说可以用。

“皇上,请找个人和臣一起替傅中堂擦身,这样能快点。”

李小卫刚想自告奋勇,皇帝挽起了自己袖子,说“朕来。”

冯太医一愣,说“皇上,小心病气过给您。”

“无妨,朕是真龙天子,有天庇佑。”说着他对李小卫和侍女说“你们都出去。”

 

皇帝哪伺候过人,好在擦身也不难,他拿着布巾在烈酒里浸湿绞的半干,学着冯太医的样子替傅恒擦拭起来。等擦拭完,冯太医又替傅恒扎了几针。皇帝摸了摸傅恒的脸,是没一开始那么灼热了。

“冯太医,傅恒这是?”

“思虑过度,又太过疲劳。后来染了风寒就扛不住了。虽然傅中堂年轻,可这次的病拖的时间久了点,醒来后要服药一段时间,且要静养,不可再劳神劳力了。”

皇帝点点头表示自己都记下了,接着又问“他什么时候能醒?”

冯太医想了想,说“快的话今晚能醒。全看傅中堂自己了。”

收了针,冯太医提笔写下药方和煎服方法。王普李小卫差人抓药煎药。皇帝让傅恒府上的人给冯太医收拾一间房,在傅恒醒来前就先在房里休息。

王普劝皇帝回宫,皇帝理也不理,只是坐在傅恒床边,等人醒来。他时不时会去抚摸傅恒的额头脸颊,触及的温度越来越正常。傅恒一直在昏睡,但因难受而皱着的眉头渐渐松开,呼吸也变的平稳。皇帝这才感到一阵后怕。傅贵妃当初也是这样突然病了,昏迷后再也没能醒来。如果傅恒也……皇帝不敢去想。皇帝握住了傅恒的手,握的很紧,好像只有这样他才能感觉到傅恒真真实实的活着。

“朕不许老天抢走你。你听到没有?”

午膳和晚膳都是命人端到傅恒房里吃的。因傅恒一直未醒,皇帝也没胃口,都只草草吃了几口了事。傅恒吃不了东西也喝不了水,只能靠湿的帕子润湿他的唇。连这件事也是皇帝亲自做的。皇帝在傅恒房里留到半夜,不得不回宫准备第二天的早朝才离去。走前他还吩咐,无论傅恒醒了没醒,早朝结束后都要给他消息。

 

傅恒睁眼的时候,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他昏昏沉沉,浑身无力。床边的仆人管家激动的眼泪都出来了,一个个的说着“爷,你终于醒了。”然后他听到有人说去请冯太医,还听到有人说去给皇上传信。他一时有点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他记得自己只是睡着了,怎么弄的大家人仰马翻,还惊动了太医和皇上。

冯太医很快来了傅恒房里,把脉后笑着说“没事了没事了。”

傅恒在混乱中喝了水,吃了点稀粥,然后又睡了过去。再次有意识,他觉得自己耳边很清静,没有人说话,也没有多余的嘈杂声。他睁开眼,只听得一个人说“你醒了?”

他侧过头,见是皇上还一身朝服的样子坐在他床边。向来有神的双眼满是红丝,看起来似是熬夜许久。他急忙想起身,却因无力而根本起不来。

“诶,你干什么?躺着别动!”皇帝倒是比他还着急,让他重新躺好,还给他掖被角。

傅恒哪敢承受皇帝做这些,奈何动不了,只能说“奴才惶恐。”

“惶恐?你也知道惶恐……你可知朕!……”皇帝说到这里停了话头。

傅恒下意识去猜测皇帝想说什么,皇帝却又道“你歇着吧。朕会让李小卫继续守着。外面的事你不用管了,把身子养好才能继续帮朕。”

到底还是怕傅恒想多,皇帝放软了态度。两人没再多话,皇帝嘱咐了几句就带人回了宫。傅恒身体有起色,虽还因被关在家里被迫休养而心情烦闷,但他也知只有休养好了才可继续为皇帝奔走。李小卫和他性格喜好截然不同,常闹的他哭笑不得,还管他看书吹风,日子过的倒是不会无趣乏味。

从李小卫的口中他还知道皇帝为他亲手擦身,为了等他醒熬到半夜回的宫,第二天下朝又匆匆赶来看他。那是李小卫第一次看到平日沉稳老成的傅恒露出局促羞恼的样子。傅恒问为什么不阻止,他回答皇上要做什么没人拦得住。傅恒也就只能瞪着不凶狠的眼睛看着他了。禁足休养期间皇帝赐了不少药草人参等补品,李小卫咋舌感叹“皇上对傅中堂真是没的说。”

傅恒因心中感恩,便写了拜谢折子让李小卫送去。终于又见到熟悉的字,皇帝心情大好,连身边的人都恍如隔世。只有那些参了傅恒的人,心中人人自危,意识到自己听信流言,酿了祸事。他们刚入朝不久,根基未稳,身后又无靠山,被当做了炮灰顶在了前头。后来他们才知道曾经皇帝在大殿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说过傅恒想要什么直接去内务府拿便是了。而他们还参他收受贿赂……

 

傅恒被准许能上朝后李小卫得准了三天假,他第一顿就吃了两碗面。他跟自己爹说,在宫里当差都没在傅恒家里看门那几天累人。李卫心里想李小卫年轻阅历浅有时也未必是件坏事。

人都是会成长的。之后很长时间里李小卫还是在宫里当差。那时他已经不再是当初的愣头青什么都看不懂了。他看到皇帝对傅恒的关怀总与他人不同。他也看到傅恒为了大清江山鞠躬尽瘁任劳任怨。他似乎理解了当年皇帝为什么要下令把傅恒关在家里休养。

再后来他的妻子海菊生了病,他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他告了假在家陪着自己妻子,尽量亲力亲为不假手他人。看到妻子一点点好起来,他开心感激上苍。陪着海菊晒太阳时他忽然又想起皇帝探望傅恒的事,他问海菊“一个高位者发现自己喜欢的人生病的话,会不会也这样陪着他,担心他,爱护他?”

海菊在他怀里笑了“高位者也是人,人心是肉长的,当然会啊。”

李小卫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秘密。他不会说出去,只会把这件事带进棺材里。

“外面凉了,我们进去吧。”李小卫说。

海菊在他搀扶下回了屋子。

海菊说的有道理。无论什么人,对所爱之人都是一样的。


【勇鸥】关于吃醋这件事(一发完)

架空。一发完。如果逻辑不通那就是我的锅。端午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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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家老大和老大的另一半闹不开心了怎么办?大明他们四个最近几天抓耳挠腮,就怕被殃及池鱼。他们跟着元皓勇好多年,对他的脾气算有一定了解,他耍性子不是一天两天,闹闹也挺正常。之前他和李鸥在一起的时候简直跟换了个人似的,让他们在心里大跌眼镜了很久。可李鸥在他们心里除了能力强就是脾气好,他们不理解怎么这次连李鸥都闹起了别扭。

“大明,李鸥怎么还没回来?!”楼上传来元皓勇充满怒意的质问。

大明张大了嘴,满脸震惊和迷惑:李哥为什么没回来我怎么会知道啊?!他可以肯定,只要他把这句话说出来他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和他的亲亲女朋友。

“啊……是加班了吧……最近李哥好像挺……忙?”大明小心翼翼的说。

“他那点工资忙什么忙?检察院没人了吗?!天要塌了吗?!”元皓勇走下楼。大明肉眼可见的退了几步,跟他保持一定距离。他现在羡慕另外三个被派出去做事的人。留在元皓勇面前的人真的无比害怕。

“大明,给我找个女人来!”

“啊?!勇哥,这不好吧?你要玩也别在家里玩,李哥要是知道了不是更生气?”

元皓勇怒极反笑,看着他问“怎么,你很关心李鸥?”

天地良心,他是你心头肉,我敢得罪他吗?我也打不过他啊!“你们闹成这样不就是为了女人,你还找女人回来,万一李哥要跟你分手怎么办啊?”

“我就是要他跟我提分手。为了女人。”这回元皓勇是真笑了。

李哥,你快回来,老大他疯了!!心里是这样想,老大发话他还得照办。他用尽可能慢的速度找了个女人。高挑美艳,身材魔鬼,脸蛋天使,有让人想呵护的清纯,也有诱惑人的资本。以前元皓勇挺喜欢这种类型的。元皓勇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一言不发的看着眼前的人。女人来后大明看了眼时间,快十点了,没准一会儿李鸥就要回来了。

女人也很奇怪,被叫来只是光看?这种事她没遇到过。沙发上的男人长的很英俊,身上的衣服裤子到脖子上的配饰五一不是名牌。这应该是一单好生意才对,不过现在的情况她摸不到头脑。难道这人有特殊癖好?

元皓勇看着她当然不是在思考快活的癖好。他只是注意力集中在听有没有李鸥回来的声音。

“帅哥,不做点什么吗?”女人娇滴滴的问。她又不是来应征超市收营员,一直站着算怎么回事?

元皓勇终于听到了有汽车引擎的声音。李鸥回来了。想到李鸥,元皓勇又没了兴致“大明,送她回去。钱照付。”

女人愣了。这样什么都不做还给钱的傻子请多给几个好吗?她拿着自己的小包走到门口的时候迎面走来一个看起来儒雅的男人。那男的有一双极好看的眼睛。

“李哥,回来啦?”大明热情的打招呼。

李鸥点点头,疑惑的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精致的女人,最后还是什么都没问,只说“晚上了,注意安全。”

“诶,好。你早点休息。”

李鸥看到了沙发上的元皓勇,瞥了眼时间,想关心几句,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独自上楼进了房间。关上房门,他还是听到楼下玻璃碎裂的声音。他身体颤了颤,露出了落寞的神情。

他知道他们两个之间出现了问题,可他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感情的事比起诉案子难多了。

 

前阵子元皓勇因为业务的关系应酬很多,偶尔他会开车去接他。生意场上男女喝个酒挺正常的,元皓勇喝多了跟女孩子说笑也没什么问题。他信任元皓勇,更何况他们已经是一家人。渐渐的他觉得元皓勇变了。他和女孩子们走的很近,有时会玩到很晚才回来。他从未有过怨言但不等于他不会生气。今天有一个登堂入室的,明天后天是不是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

他洗完澡沉沉睡去。半梦半醒间他感觉到床的另一半躺下一个人,他们背对着背,不复往日亲密。

第二天元皓勇起来的时候李鸥早就上班去了。地上他摔碎的玻璃杯碎片已经打扫干净。和李鸥在一起之后每周只有两次会有专人来大扫除。碎片不用说肯定是李鸥清理的。

他觉得自己不确定李鸥是不是爱他。怎么可能有人看着自己另一半跟别人寻欢作乐还不闻不问?

李鸥处理工作认真负责没有纰漏,交际方面也是说说笑笑和平日没有不同。大家都不知道他心里坠着难受的事始终说不出口。

 

这天他到家时屋子里一片漆黑。元皓勇是被小冯和阿尚送回来的。完全醉成烂泥的元皓勇他们扶不住,好不容易把人安置到沙发上,两个人累瘫了直接坐到了地上。

“让李哥来吧。我…我不行了。”阿尚累傻了。小冯年纪小力气也小,元皓勇那沉重的压力几乎全在阿尚身上,阿尚觉得自己三天都不想动弹了。

小冯嗯了一声上楼去敲主卧的门“李哥,你睡了吗?”

房门开了,李鸥穿着居家服走了出来“出什么事了?”

“勇哥喝多了,在沙发上,你去看看吧。”

李鸥急忙跑下楼,看到了瘫睡在沙发上的元皓勇和坐在地上的阿尚。

“就你们两个?大明和阿清呢?”

“大明女朋友病了,阿清帮他一起带那个女孩子去医院了。”阿尚说。

“大明除了外科什么都分不清,只能找阿清帮忙。”小冯解释了一句。

李鸥弯起嘴角露出了个淡淡的笑“辛苦你们了。我去给你们倒水,你们歇会儿。”

阿尚和小冯休息期间李鸥用毛巾给元皓勇擦了脸,把他好好挪好位置让他能舒服的躺着。沙发很长,垫子也软硬正好,当初买了就是为了元皓勇方便躺着看电视的。

“以后你们跟着的时候劝他少喝点吧。别仗着年轻就不顾身体。”李鸥对二人说。

二人点头答应。休息完,二人起身告辞。李鸥想了想说“你们今晚住下,他这样明天肯定不舒服。我明天还有很多事没办法请假,需要你们帮忙照顾他。”

李鸥照看了元皓勇一夜。早上小冯下楼就看到李鸥靠着单人沙发睡着。元皓勇头下垫了枕头,身上盖着被子,睡的很安稳。茶几上有解酒药和玻璃杯,走进厨房还有恒温煲着的粥。

听到动静李鸥立刻醒了。他看了眼元皓勇,确认没问题才起身。

 

“李哥,你吃点早餐再走吧。”小冯端着盘子出来说。

李鸥已经洗漱完,朝他摇摇头“我那里还有很多事,来不及了。元皓勇……你跟阿尚多费心了。”

“应该的。”

“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

“好。”

李鸥走了。小冯看着元皓勇平静的睡脸,心里是止不住的羡慕。如果他曾拥有过一个人如此善待他,他也不会进局子蹲了三年。

元皓勇醒来觉得自己头疼。他几乎不会喝到醉的不省人事,昨天是真的喝多了。为了接下来的生意,他不得不喝。要是生意到手,他要一个个清算。等回复清醒,他看到的是客厅的天花板。他身上盖着被子,人也觉得清清爽爽,除了头疼没有任何不适的地方。

屋子里很安静,所以他能听见阿尚和小冯两个人在阳台轻声交谈。他坐起身,看到了茶几上的解酒药还有半杯已经凉透的水。他好像半夜醒过一次,他感受到一个不宽厚但可以依靠的胸膛。他耳边有低声哄他吃药的嗓音。他鼻尖有沐浴乳淡淡的薄荷香。

阿尚先发现元皓勇的清醒,接着和小冯一起走了过来。

“李鸥呢?”元皓勇问。

小冯皱皱眉,回道“上班去了。他说还有很多事要做,大清早没吃早餐就走了。不过他给你留着粥,还热着。”

“知道了。我先去洗澡。”

“勇哥,你们不能和好吗?”

元皓勇没接话,径直上了楼。热水冲刷着身躯,他涌起一股无力感。李鸥明明会照顾他一夜,但他在想什么气什么就是不肯说。激将法都用过了,李鸥那根木头就是宁愿跟他冷战也一句话都不说。洗完澡他安安静静的喝粥,也不作妖了。阿尚和小冯面面相觑,吃不准他又想干什么。其实他就想老老实实在家安份一天,晚上跟李鸥好好谈谈。

 

临近八点的时候大明给元皓勇打了个电话,说李鸥跟人在酒吧喝酒。元皓勇有点不开心但也没说什么“他想放松那就让他去吧。”话是那么说,他不到十分钟就开始坐立不安。和谁去喝酒?和几个人?打算喝多久?他想再打个电话给大明,拿起手机就看到一条信息,上面是酒吧的名字和地址。

元皓勇拿了外套车钥匙就去找李鸥。阿尚和小冯怕出乱子也跟着去了。三人进了酒吧,在昏暗的灯光下找人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事。他们运气不错,李鸥没在卡座,就在吧台边。他撑着头,手里拿着玻璃杯晃了晃。身边坐着个男的,情绪激烈的在和他说些什么。说着说着,还抱着李鸥开始哭“我那么爱她,她为什么还要跟别的男人走那么近?我哪儿不好?我哪儿不好啊?”

怎么个意思?跟女朋友闹不痛快找李鸥喝酒?喝就喝吧还敢上手?!我都多少天没抱过了?!元皓勇气急,一把上去把人拉开说“谁让你抱他的?!你想让你女朋友跟别的男人离远点你自己去说啊!”

李鸥低着头,双手用力握着杯子。这话听着刺耳,倒像是对他说的。

“可是我希望她快乐……我不想成为她的束缚……”男人趴在桌上,反反复复呢喃着。

李鸥结了账,推开元皓勇把人扶起来。他没有看元皓勇,只说了一句“我送他回去。”

元皓勇拉住他的胳膊,硬是把人推给了阿尚“我让他们送他回去。你跟我走。”

李鸥挣开元皓勇的钳制,给了小冯一串地址,率先扬长而去。元皓勇快步跟上,把他带上了车。一路上两个人都没说话。李鸥侧头看着窗外,风景在倒退,他心里乱糟糟的。

 

两人回了家,直到躺在一起他们都没说话。元皓勇不怕贝心如那种想什么就说什么疯婆子似的闹腾,他怕李鸥这样什么都不说看起来什么事都没有的。李鸥不知道要从哪里开始说起。他学不来元皓勇那种霸道的性子。

一条结实的手臂揽住了他的腰,后背贴上温热的胸膛。他感觉到元皓勇蹭了蹭他的脖子“我们不闹了好不好?”元皓勇软了声音问。

翻了个身,伸手回抱住了人,李鸥“嗯”了一声。

“你看到我跟那些女人在一起真的没生气吗?”元皓勇抱着人问。

“生气。可是不想阻碍你的发展。”李鸥回答。说出来之后他觉得轻松不少。原来对元皓勇直白的说出感受并没有那么困难。

“上次你回家看到的那个女人……我没碰过她。”那个女人和李鸥打过照面,以李鸥的聪明怎么会看不出来那女人的职业。

李鸥哦了一声道“我知道你没有。我相信你不会的。”

“你倒是真信任我……万一我碰她了呢?”

“拘留10天。”李鸥的声音已经轻的快听不见了。说完后只剩下了均匀的呼吸。

元皓勇不由得想起两个人还算陌生人的时候第一次拼床,自己逗他说不怕他做些什么吗?李鸥回答他“如果你敢做什么,以我的身份用最快的速度送你进去还是没问题的。”

 

元皓勇和李鸥重新和好,大明他们四个人如获大赦。大明唉声叹气,直说羡慕元皓勇有李鸥这个全心全意对他还信任他的另一半。阿清说那也是勇哥全心爱着李哥,别人根本如不了眼。这话倒是不假。自从有了李鸥,元皓勇真就没看上过别人。要说长的好看的,有独特气质的人遇见了不少,他就觉得还是李鸥最好。

小冯心思细腻,又特别崇拜李鸥,他鼓起勇气,悄悄对元皓勇说了几句话。元皓勇决定以后再也不作死用吃醋这种事来试探李鸥了。他怎么忘记了沈礼安那个混账东西给李鸥带来的痛苦。面对自己的时候李鸥当然什么醋都不会吃,只会把不悦放在心里。

国定假到了,李鸥终于忙完了手头的事情。元皓勇带他回珍珠市放松。珍珠市的空气比北京好多了,而且有沙滩有大海,是渡假的好去处。他们见过元恩奎后开车去了海边。没成想遇到了沈礼安和贝心如。

“李鸥……”沈礼安想和李鸥说话。但李鸥没有正眼瞧他。李鸥在元皓勇的唇上碰了碰,说“我们走吧。”元皓勇化怒为喜,笑的跟朵花一样。他牵着李鸥从沈礼安身边走过时得意的对沈礼安说了一声“谢谢。”

如果没有沈礼安他不会遇到李鸥,如果不是沈礼安混蛋他不会得到李鸥。这声谢谢发自肺腑。可对沈礼安来说,这是最大的侮辱。

(完)

【乾傅】冬雪(段子一发完)

极为意识流的李辞乾傅。就长度来说可能连段子都算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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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飘起了雪,雪势渐渐变大,在夜色中洋洋洒洒。日头升起来的时候已铺了厚厚一层,能瞧见的地方皆是白色。乾隆负手而立,就那么看着。京城每年都要下雪,有时连下几日,从养心殿出发,无论去哪里都破费周折。

宫人尽可能的扫除了主要道路,乾隆只留了一个人陪他,没有坐辇,两人慢慢的往御花园走经过的地方宫人跪了一地,等他走了才起身继续做手里的活。他不认得这些人,他们永远低着头卑微的匍匐在地上,穿着一样的衣服。

他走在狭长的宫道,红墙之上也是白雪,看不见瓦的颜色了。一路上都很安静,无人说话,咳嗽声都听不见。偌大的紫禁城静的透心凉。

冬日的御花园也逃不过四季的变化,好些光秃秃的树枝展露着最原始的线条。

他看到了一个人。穿着单薄的一品官服站在一颗梅树边。那株梅花花瓣是红色的,很香。那人好像在赏梅,很专注,听到有人便转过身,浅浅的笑了。

他又往前走了几步,这人影太熟悉了!他思之如狂。那么冷的天,他怎么穿那么少?!

“王普!快把朕那件紫貂端罩拿来让傅恒穿上!快!”

“皇,皇上,奴才不是王总管。也…也没看见…傅…傅中堂…”身后扑通一声有人跪下,回话声都在颤抖。

乾隆生气的回过身踹了他一脚“傅恒那么大个人站在梅花树那边你就瞧不见?瞎了吗?!”他伸手指向梅花树。

“皇上,真的没有傅中堂。请回吧。”

梅树边那没有人。一个也没有。

那株梅树后来被移栽到了离乾隆最近的地方。他心烦时会看上几眼,期待着能再见一见傅恒,即使只是…他不信那天是自己眼花了。

寝宫里很暖和,乾隆躺在床上安静的睡着。近日身子越发不适,很久没有睡那么安稳了。寝宫门开了,飘进来几片雪花,很快便消融不见了。乾隆也不觉得冷,只是从床上坐起下了地。这次他看清楚了,门口站了一个面目俊秀温润如玉的人。

“傅恒…”他快步跑了过去。

“皇上,天亮了。走吧。”

乾隆听到他温和的声音,还是他熟悉的语调。他跟着傅恒走了。像是平常要去上朝的一天。这次他没再觉得冷清孤寂了。傅恒还是穿的一样单薄。他想起了傅恒走的时候是夏天。那之后他过了几十年没有他的日子。再也没有一个人能辅佐他撑起整个王朝,也没有人真正走进他的心里。

他已经卸下帝王的职责了。他自由了。他握住了傅恒的手,以前只能四下无人时偷偷的触碰,如今他终于可以正大光明握住他了。手上传来回握的力道,身边的人耳尖有点红了。

原来那些不能明说的东西,被责任压抑的东西,都不是自己一个人单方面的妄念。他觉得畅快,拥堵在心里的气吐了出来,他太畅快了。

前路一片白雪皑皑,他不知道要去向哪里,不过有傅恒在,别的已经不重要了。

【童博X童战】为你09(完)

极度OOC,无逻辑。完结啦~~感谢所有看完这篇文的亲们。你们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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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意终于消失了。童战皱着的眉头渐渐松开。这一觉睡他睡的安稳,所有的不适一扫而空。若在平时他一定要跳下床出去耍一套剑法。现在他连睁眼的勇气都没有。肌肤相贴的触感那么清晰,还有那个吻。他往后挪动,试图和童博离开一点距离。没动多少,一条结识的臂膀捞住他的腰又把他搂了回来。

“倒也不怕掉下去?”

含笑的语调传入耳中,童战认命的睁开眼睛,他看到了熟悉万分的眼神。柔和、关爱、宠溺。这样的表情自他记事起就经常会看到。大哥无论什么事都做的很好,学业,武功,无一不精。童心先天心智不全,但能和动物交流,是童氏一族极为稀少的天赋者。只有自己,总是差一些。但无论爹也好,大哥也好,都鼓励他,使他从未气馁。还有童心的依赖,也让他有一种责任感。不知何时开始,他沉溺在大哥的温柔里。高大可靠的人是他的后盾,让他无所畏惧。

豆豆的出现打破了平静。大哥的眼睛同样会温柔的看着这个女子。他会对她轻声细语,呵护有加。他心里堵的慌,却以为自己只是不习惯有新的朋友。他遇见了天雪,容貌秀丽,聪慧勇敢的女子。她吸引着他靠近,在她身上有种奇特的熟悉感。

天雪用自己的一生教会了他什么是爱情。他却在之后的某个夜晚发现自己无耻的对大哥有了不同的感情,曾经细微的情感变化他一下子都明白了缘由,他害怕了。彼时天雪已长眠在冰冷的地下,大哥和豆豆定居在了龙泽山庄。

“大哥,对不起……”童战从自己的思考中回神,想了想还是说了句抱歉。

“嗯?”童博不解。

“我伤害了豆豆……还有天雪……”

“童战,”童博双手抚上他的脸颊“这是我们要一起面对的。事情已经发生,无论后果如何,我们都要一起承担。”他们确实伤害了两位女子,即使天雪已经不在,也不能将她排除在外。这不是他们两个人中的某一个人应该独自承担的责任,伤害是他们一起造成的。

 

两人从翠竹山下来,蜿蜒绵长的石阶一级一级向下延伸。那是他们回家的方向。月芽,隐修和童心还有长老们看到童战好端端的回来,自是开心。童心给他们带了一个消息,是关于豆豆的。

“豆豆已经走了。她说不想再见到你们。她希望你们幸福,但也不想亲眼看着你们幸福。”

古灵精怪的女子给出的古灵精怪的留言,不难看出她还保有她的倔强。这对他们来说已经足够了。豆豆是那么大度,这样好的女子,希望不会再被辜负了。然后他们去了天雪的墓。女子被埋在野花满地的山坡,风景秀美。在清冷的碑前童战为她放上了她最喜欢的淡雅的兰花,果菜祭品也放的整整齐齐。

 

休养了几天,童战身体大好。童博对他的照拂月芽都看在眼里,她放下了心,向众人道别。临走前她抱了抱童战,在他耳边祝他幸福。童博微变的脸色她权当没瞧见,心情很好的离开水月洞天赶去有人等她的御剑山庄。

回到长老院,童战先把必须由他处理的事情处理完,接着马不停蹄就想跑去水幕结界。童博知道他想干什么,拉住他不让他去。结果,童战憋着嘴问他“大哥,你是不是不信我?”好不容易在一起,他哪能说个不字,于是他就看到童战活力满满,像只飞鸟般的跑出了水月洞天。当初隐修布的水幕结界已经有了缩小的迹象,他的天赋毕竟在草药上,修补结界对他来说实在困难无比。现在童战有了能力,自然是要重新修复的。

他口中念动咒语,手指掐诀,水幕结界被拉到最宽,奔腾的水花倾泻而下。他转过身,看到童博站在不远处笑着看他。那是一种信任,对他能力的肯定。童战更为雀跃,他得意的朝童博抬了抬头。童博笑弯了眼眸。

眼前人的得意笑容和以前是一样的。这一瞬间成熟了的童战和过去张扬的童战似乎重叠在了一起。就像他们从未离开过水月洞天,没有发生那么多事,也不曾分开过五年。

“别站在那里了,弄湿了会着凉。”

“哦。”童战听话的跳下石头,笑着向童博跑了过来。

童博抱住他,在他额头印下一个亲吻。到底还是不一样了。过去的悲喜都是为了迎接此刻的美好。他能拥抱他,亲吻他。

“哥……”童战有点不好意思。

“我们去看夕阳吧。”童博说“就去你最喜欢的那个湖边。”

“好啊!叫上童心。”童战眼睛亮晶晶的看着童博。童博不想答应,又只能点头。

童心是聪慧的。他想都没想就拒绝了童战的同行要求。同时他同情起他的大哥。二哥某些方面的迟钝恐怕很难短时间改掉。不过他能确定一点,那就是大哥一定会包容二哥。他们眼里对对方的感情是那样明显。

 

坐在湖边,童博揽着童战,说“我做过一个梦,在这里我失去了你。”他缓缓对童战说起那个让他害怕的梦境。

童战安静的听着,他没想到大哥会因为一个梦患得患失。他看着童博,认真的说“大哥,我们做个约定,以后涉险之前一定要告诉对方。好不好?”

童博轻笑“好啊。”他们都会害怕失去,更不愿对方伤心。

 

童博独自去过祠堂拜祭上一代的族长。那是他叫了二十多年的爹。虽非亲生,但养育之恩没齿难忘。他跪在牌位前磕了三个头。他说了水月洞天的安好,童战童心安好,也向他讨了童战。从祠堂出来,他瞧见远处天空已有乌云渐拢。等他快回到屋子,乌云已经越来越近越来越密,空气也带上了潮湿的气味。要下雨了。他转了方向又去找童战。他还记得阴雨天童战旧伤会难受。算了算时间,童战该回来了。

他来到童战屋里的时候童战刚回来,正在点亮烛火。烛火给屋里添了光,还添了一层昏黄朦胧。

“童战,快下雨了,你的脚和身上的伤感觉怎么样?”童博拉着童战在床边坐下。

“还好……”童博盯住了他的双眼,童战改口道“不是很疼……”

“还算老实。”

童战知道在自己身体健康这方面已经在童博面前没有信誉可言,唯有老老实实据实已告。童博看了看他的脚踝和腰侧的伤,嘱咐他先去沐浴,一会儿用隐修新配的药。准备沐浴水有小甲小乙忙碌,他们二人就水月洞天里的一些事务聊了起来。童战经过这些年的磨练,已经能考虑的面面俱到,童博也替他开心。

等童战沐浴完,带着一身热气坐回床上,童博握住他的脚踝给他上药。现在的心境和上一次截然不同。当他掀开童战白色里衣,沾着药膏的手指触及那道腰侧的疤痕时他明显感觉到童战颤了一下。蜜色的肌肤隐隐透着粉。童战已仰躺在床上,别开头不去看童博。再不明白的就是傻子了。童博笑了。他俯下身,用沙哑的声音告诉童战“如果要我停下来你就开口。”童战没有说话。

 

“哗啦哗啦”屋外大雨倾盆。屋内则是一室春光。


【童博X童战】为你08

极度OOC,无逻辑。我就是想宠童战罢了。我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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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心看着躺在石台上的人,和印象中的一样轻。他不是第一次感受到童战的重量,在自己懵懂跟着赵云的时候他不止一次弄晕他将他扛走,当时他也是那么轻。他看着他为了尹天雪和大哥劳心劳神,眼里会有化不去的愁绪。受了伤也不休养,像个没事人一样。要不是某天下雨他看到他走路姿势有点奇怪,还真以为自己划的那一刀什么后果都没留下。

山洞温度比外面低,童心将自己的披风盖在他的身上。人一直没有醒。上一次这样灵力枯竭昏过去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想到此处他笑了笑。他的好二哥啊……骨子里要强到令他讨厌,也难外人们都对他那么放心。

童心握着童战的手,缓缓的输送灵力过去。在这里他不怕消耗自己的灵力,只要把握好输送的量,他不会被童战发现。明明自己是个不管不顾的人,却偏偏不让最亲近的人为他付出过多。他这做人的标准可太随意了。童战渐渐有了醒转的迹象,童心立刻撤输送灵力的动作。

“童心?”童战幽幽转醒,他的声音充满疲惫。

“这里是翠竹山,感觉怎么样?”

童战努力撑着自己要坐起,童心只能走过去坐在他身后,让他靠在自己身上。

“大哥怎么样了?”

“隐修说大哥睡一觉就没事了。倒是你,问题比大哥严重多了。”他拿出隐修给的药丸,塞进童战口中。

童心语气不悦,童战听得出来。以前童心心思如孩童,哪懂那么多,哄一哄骗一骗就能瞒住。现在到底不一样了,能让人依靠了。童战嚼着嘴里的药丸,不由得轻笑起来。

“你还笑?”童心的不悦中掺杂了点埋怨。

童战微微抬头,看着自家三弟,说道“我是在笑你变聪明了,可靠了,会照顾人了。爹娘知道了一定很欣慰的。”

变聪明,变可靠,会照顾人。如果这些是变化,那说明以前的自己不是这样。不聪明不可靠不会照顾人的自己,是不是给他们添了很多麻烦?

“我……以前是不是做过很多惹你们生气的事?”童心问的小心翼翼。

童战想也不想的嗯了一声,然后找了个角度让自己靠的更舒服一些“你以前胆子可大了,什么都敢做。你敢叫尹仲主人,还敢把人扔河里,我真是被你气的不轻。”

“啊?我把谁扔河里了?”

“是天雪。”童战笑意渐收“她身体不好,因此着了凉还病了一场。”

“我为什么……”童心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对一个女子下手。

童战记得那次是自己跟大哥唯一一次争吵。大哥明知道自己喜欢天雪还要和她成亲。他真的很难过很痛苦,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唯一的办法只有离开他们,走的远远的。大哥为了留下自己,大哥选择了离开。他们争论的起因是天雪,而这个无辜的女子受到了牵连。

“是受了我的连累。”童战无奈的说道。他当时怎么就信了二人的鬼话,他竟然会以为大哥背叛自己。

童心没再问下去。他感觉到靠着自己的人呼吸变的绵长。他怕把人吵醒,也不敢动,就任他那么靠着。童博来的时候就看到童战靠在童心怀里睡的安心,他心里有一股酸涩胀痛的感觉在发酵。他想让童战睡在自己怀里,他又没有立场让童心把人放开。童心是童战的亲弟弟。童战还在躲着自己。

童博站在原地,没再往前迈动步子。他不知道童战醒来之后会不会愿意见自己。那天晚上自己应该是吓到童战了。

他的犹豫不决倒是让童心深感怪异。大哥总不能是专程来看二哥睡觉的吧。但要是有急事,现在童战的状况也不适合劳心费神。他慢慢移动自己的身体,把童战重新安置在石台躺好。人没醒,他暗自捏把冷汗。

“童战怎么样?”童博跟童心走到洞外,关切的问。

“一时半会儿恢复不了。二哥的灵脉是长老们强行打开的,每次有大量耗损就要躺些日子。”

童博赶忙从怀里拿出一株红色药草,茎秆细长,叶如剑锋“这是极寒草,最适合给童战稳固灵脉根基,根基稳了他的灵力就不会耗散的那么快。”

童心吃了一惊不可置信的看了看童博又看了看他手里的东西。他小心的把药草拿在手中,和颜色相反,他触及到的是刺骨的冷。极寒草是典籍中记载的最难获得的灵草,它就在水月洞天北面的寒石瀑布后的石洞中。和地狱岩的灼热不同,寒石瀑布是终年寒意森森,周围能见冰霜。极寒草极为古怪,明明是有助稳固灵力根基,可有灵力之人无法采集,触之必毁。唯有无灵力的人采集之后才可食用。但无灵力的人又无法对抗寒冷和瀑布,这种极端导致极寒草几乎是无法获得的宝物。

“你怎么弄到的?”童心问。

童博笑笑“我没灵力,可我有龙神功护体。”

童心皱眉疑惑的伸手搭在他手腕上“不对啊,你灵力很充沛,不是没有啊。”之前隐修也说过童博和童战一个灵力充沛,一个灵力枯竭。童博怎么会说自己没灵力呢?

“我跟童战小时候就被长老们说过是没有法术根基的,灵脉也都未开,怎么会……”说到这里,童博停下了。在获得极寒草之前他在洞壁上看到过几行刻字——龙氏族人来此,取赤心草食之。此草通体荧蓝,唯中间叶片赤红。食之如烈火焚烧,后灵脉可开之。赤心草和极寒草都是洞里的灵草。他采了极寒草贴身放置后更加寒冷,便忍不住依言采了赤心草吞了下去。有没有灵力他不在乎,他告诉自己即使只有一线希望他也要带着极寒草回去。他吃了赤心草之后开始觉得浑身滚烫。好不容易挨到山洞口,眼睛一黑就掉了下去,再睁眼他已经在自己屋里了。

“是赤心草。我吃了赤心草。”童博说。

童心没听说过赤心草,不过这不重要了。现在重要的是让隐修赶紧把极寒草处理了,好给童战服用。

“我把极寒草给隐修,大哥你在这里守着二哥。”童心说完拿着草药匆匆走了。

 

待童心走了童博才拍拍自己额头,怎么急匆匆的先赶来这里,忘了应该把药草先给隐修的。他皱眉走到石台边靠坐下来,望着童战消瘦的脸庞心疼不已。以后要把他养的胖一些,现在总像风能吹倒似的。他想好了,如果童战还是不愿意见他,他就不出现在童战面前,反正有童心在,他还能通过童心照顾童战。他伸手感觉了一下自己体内的灵力,果然如童心所说。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充盈感。在化为神龙赶来的时候他就觉得和以前不同,原来是因为灵力吗。他想给童战输送点灵力,又不知该怎么做,只能按下心焦,耐心等着。他想起自己刚回来的时候也是等着童战醒过来,这种感觉很坏。他总是害怕自己梦里的失去会变成现实。

童博还是伸手握住了童战的手。只有这样确认童战还能被自己握住,脉搏还在跳动,他才能踏实。

 

不知睡了多久,童战迷迷糊糊的醒过来。他动了动自己的手指,发觉自己被人牵着便疑惑的侧头“大哥?”他看到童博带着笑意看着自己,自己的手也是被握在他的手中。

“你醒了?饿不饿?”

童战摇摇头,软软的说了句“还是困。”说完他还打了个哈欠。

童博见他一点没有防着自己,顿时高兴起来,他面上不显,只是更为温柔的说“不饿也得吃东西,吃完了再睡好不好?”

童战轻轻的嗯了一声。看童博到边上去挑挑拣拣准备好的果子,童战的理智终于回到了脑子里,他赶紧坐起身,关切的问“大哥,你身体没事了?”

童博拿着果子过来递给他笑问“我没事了。倒是你,怎么会灵力消耗那么多?有什么事不能让童心他们帮忙的吗?”

“有些事他们帮不上的。”看来大哥不知道发生什么事,这样也好。童战眨眨眼又问“大哥,我听童心说你病的很厉害,真的都好了?”

“有你的关心,病的再重大哥也能全好了。”

童战没有接话,只是低着头啃果子。但他泛红的耳尖出卖了他的心思。童博自然不会揭穿面皮薄的他,只是笑意盈盈的盯着他瞧。

 

他们为彼此的付出根本瞒不住对方。隐修和童心来的时候白胡子老头咋咋呼呼就把极寒草是童博弄来的事情倒了出来,顺便还把童战为童博耗光了灵力的事也交代的一清二楚。二人心中又心酸又欣慰,又自责又高兴,百感交集。童心看出两个人面色尴尬,拿了个果子就塞在了隐修嘴里“好了,你辛苦了,吃点果子。”

“嘿嘿,还挺有良心。”隐修满足的啃着果子说。

童战看着手里的丹药,这是大哥几乎用命换来的。只有龙氏一族才能靠龙神功穿过瀑布采到极寒草,这件事也只有童氏族长才知道。之前他一直不说就是不想让大哥犯险。寒石瀑布他去过,还未靠近就冷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若是让大哥去,就算有龙神功恐怕也会有失温的危险。结果……大哥误打误撞的还是把极寒草弄了回来。早知道会这样,他还不如不要躲着大哥,免得大哥遭受这痛苦。

“二哥,东西来之不易,吃完早点歇着。我带隐修先回去了。”童心拖着隐修要走,隐修赶忙说“童战,吃了这丹药之后你会觉得很冷,到时候让童博帮你。”

“怎么帮?”童博问。

“怎么让他热起来怎么帮。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童心和隐修走了,洞里安静下来,反而更显得尴尬。吃吧,又要大哥帮忙,不吃吧浪费大哥一番苦心。

“童战,你吃吧。”

在童博鼓励的眼神下,童战妥协了。他闭着眼一口吞了丹药,不多时他就觉得体内寒意洞彻骨髓。他蜷缩在石台上,用力抱住自己“好……冷……”刚说出口他就紧紧咬住了自己的唇。他要坚持住。

童博一直看着他,自然也听到他喊冷。他看到童战连呼出的气都泛着白雾,摸上他的脸颊也是冰的。童战在寒意中感到一丝暖意,忍不住贴了过去。童博看童战用脸颊蹭自己的手,明白自己应是服用了赤心草,体温较热才会让童战有此反应。他不再犹豫,除去两人.衣.衫,将人搂在怀里。童战紧紧贴着他,汲取温暖。可他还是咬着唇不愿松口。童博扣着他的头,吻了上去。童战微微睁眼,没有挣扎和阻止,反而轻启牙关,让童博吻的更深。他不想再逃避了。既然天命让他们心里看重彼此,接受又何妨。

童战受苦,童博也不好过。他抱着自己爱着的人,拼了命才没乘人之危。他苦笑着轻轻说“童战啊童战,你以后可要补偿我啊。”

“唔……”童战也不知道听没听见,呢喃了一声,然后被童博搂的更紧。


【童博X童战】为你07

极度OOC,私设非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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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童心那里得知了前因后果,童战一时无言。他皱眉看着童心,他明白童心的用心良苦,可这又实在奇怪。他和大哥所行光明磊落毫无半点偏颇,怎的童心会猜到二人之间关系不一般,且还那么容易就接受了。

“童氏一族顺应天命。二哥,你和大哥的事也是天命,你为何不接受?”

童战张了张嘴想反驳,又说不出什么道理来。“天命”二字为何?没人知道。他所知的是阴阳相接男女和合,两个男子在一起的“天命”会是福是祸?他不惧祸事,但他怕他爱的人受此牵连。再者……这是大哥,他若心系的是他,那他又如何对得起豆豆?

“在我想清楚之前,你先别跟大哥多说什么。他现在的性子冲动,全凭喜恶,伤人自伤都是我不愿见到的。”童战态度放软。既是天命不可违,也得想好所有安排。

 

“族长!族长!”远远的,听到此起彼伏有人在叫他,声音还很焦急。和童心对看一眼,二人赶忙运起轻功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

“诶哟,族长,可算找到你了。”小乙被突然出现的童战童心吓了一跳,他抚了抚自己的胸口,赶忙说正事“童大哥病了,烧的可厉害了。”

童战一听,急忙跑向童博的屋子。童心问小乙道“怎么回事?”

“不知道啊,是月芽姑娘发现的。隐修去看了,说得了风寒,可他烧的厉害,又灌不进汤药,他让我们赶紧找族长回去。”

隐修,豆豆,月芽都在童博屋里。童战一进来就看到隐修手里端着药碗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床上,童博脸色难看至极,双目紧闭,皱着眉头昏睡着,可看起来也睡不安稳。

“诶,童战你来的正好,快把童博扶起来,捏住他的牙关,我要给他喂药。”隐修絮絮叨叨的说。

童战依言照做,隐修试着把药喂进去,童博完全没有吞咽,药汁都顺着他的嘴角沾湿了他的衣服。

“怎么办?”童战现在顾不上问大哥到底怎么会变成这样,他只希望能想办法让大哥好受一些。他环抱着童博,像饱了个火球,滚烫的热度隔着衣物传到他的身上。

“躺着也不行,坐着也不行,这可怎么办?”隐修团团转。

“给他一口药,堵住他的嘴,怎么都能喝下去吧?”月芽双手环胸问。

“我用灵力把他的热气散出来吧。”童战说。

这个方法倒是也可以,但是童战消耗灵力之后恢复的慢,隐修只能说“我去给你们两个祖宗再熬点药。你自己小心点。”

童战点点头,让月芽扶住童博。他闭上眼,调动身上的水灵力,凝成寒意气息灌注到童博的体内。月芽和豆豆只看到童博周身散发出蒸汽,月芽手下的温度明显有下降的感觉。童战怕伤了童博,细心的用灵力调节他体内紊乱的气。这种调节要的是他的仔细小心,略有差错就会伤人。而且这种方法看似不需要太多灵力,实际上对身体的消耗比看起来的要多很多。

豆豆看着童战苍白的脸和童博好起来的脸色,心里知道童博和童战在一起会更好。

 

隐修端着药过来的时候童战还没放开童博。他眉头紧皱,像遇到了什么不理解且麻烦的事。他额头汗珠越来越密,有些聚成了汗珠滴落。

“怎么回事?怎么还没好?”隐修药碗一放,赶忙跑过来看两个人的状况。他仔细看了看两个人的脸色,他不能碰童战,只能拉起童博的手腕搭脉,顿时叫了句“不好!童心呢?快把童心叫来!”

豆豆刚出门就遇到了往这边来的童心,俊朗的青年踏入门内就看到两个哥哥古怪的情形。两个人周身的灵气不太正常,特别是童战,好像灵力都在被童博吸走一样。

“童心,快把他们分开!快!”隐修大呼小叫。

童心用掌抵在童战背上,用自己的灵力补充他的亏空。这个关头要分开两个人谈何容易,只能等他们自己停下来。过了一会儿,奇怪的现象终于停了。童战双手下垂往后仰倒在童心怀里。隐修一手一个,急的团团转“这下好了,一个没灵力的突然有灵力了,一个本来就灵力不足的现在更是一点也没有了。这兄弟两个人可真是不省心!”

“二哥会怎么样?”童心抱着童战问。

隐修端起一个几乎快看不到热气的碗给童心“先让他喝了。这个本来是给他补充灵力用的,这会儿药性肯定不够,但也没办法,先喝了,补一点是一点。然后你带他去睡觉,就去那个翠竹山半山腰的那个洞里。”

“童博呢?”豆豆关心的问。

隐修哼了一声“他身体力壮的什么事都没有,睡一觉连药都不用吃就能好了。”

童心端着药碗抵在童战唇边“二哥,张嘴。”

童战倒是比童博好伺候的多,一碗药毫无浪费的全喝了下去。童心打横将人抱起抬脚欲走,隐修又让他等等“你把他送过去之后过三个时辰再回来我这里,我弄点药丸给他。”

童心点点头抱着人就走了。

豆豆留在童博房里等他醒过来。月芽跟着隐修去药庐帮忙。听隐修说了她才知道翠竹山是山洞是灵力充沛的地方,那里面有个石台,四周还有晶石,灵力枯竭的人在那边会慢慢恢复。像长老他们如果灵力消耗过大,在洞里待个一天就够了。童战本来就是硬打通的灵脉,耗的快恢复的慢,这次没个十天半个月是别想出来了。

 

童博迷迷糊糊看见了童战,头发刚过肩膀,穿着水月洞天的粗布衣,披着白色披风,问自己“为什么外面的人跟我们不一样?说的做的都不是他们想的。”他听到自己问“是谁让你有这个想法的?”是谁让你露出落寞的表情?是谁欺负了你?“御剑山庄,尹天雪。”

这是他第一次从童战口中听到尹天雪的名字,可他从童战脸上和话语中看出了她的不同。他的弟弟心里有了人。童战的着急,难过,开心,都是因为她。

做为兄长,他替弟弟感到高兴又感到担忧。外面的世界和水月洞天一点也不一样,充满危险。如果童战受到伤害该怎么办?想到这里,他的心疼的难受。

画面一转,他看到一座坟,新立的碑上还未刻字。这坟是他亲手所立,里面葬的是他身生父母。他跪在坟前,为来不及为父母尽孝而伤心。童战清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大哥,你葬了两位前辈的骨骸?”他点点头。童战跪在了他身边,磕了头,虔诚的说“打扰两位前辈,还占用了前辈的家宅真的对不起,以后我们三兄弟天天净水供奉二位,以谢二位前辈之恩。”说着他又磕了个头才起身,问“这样好不好?”

怎么会不好?这是不是意味着就算他不是水月洞天的人,也能和童战安居此处。童战在坟前许了诺,他最信承诺。他站起身,将童战拥入怀中。他失去了父母,他还有童战。温柔,善良,像阳光一样暖着自己。

“哥?”他被童战略为推开,然后就对上那双明亮又充满担忧的眼睛“你不开心吗?”

他怎会让童战担忧呢,他挑了最不重要的理由搪塞过去,庆幸他的童战总是那么信任他。有些事他还不能告诉童战。童战不希望他知道的,他便选择永远都不知道。

再后来,他要娶尹天雪,童战爱着的女人。他看到童战眼里泛起薄雾,还要笑着说“哥,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那一刻他想告诉童战他们成婚不是真的,都是为了做戏给尹仲看。可他不能说。他只能说“是真的。”他听到童战问为什么,尹天雪回答“我爱他,他也爱我。”

童战被背叛了,同时被两个他爱的人。这一瞬间他恨过尹天雪,恨她为什么要说的那么直白伤人。但尹天雪说的是对的,不这样童战不会放弃,到时候他也要面对尹仲。都是因为尹仲,不是他的话他根本不会亲手伤害自己最重要的人。他怀着满腔恨意独自面对尹仲,他第一次知道什么是自不量力,尹仲比他想的更可怕。他不能让尹仲有伤害童战的机会。

童战是真的生气了,对他不理不睬,不说话,也不笑。他会对自己动手推开自己。如果不是童战的神色还带着歉意和担忧,他真的以为他失去童战了。他以为童战气两天就会好。谁知童战竟拿着包袱要走。他不能让童战走,他把童战的包袱给童心,孩子气的幼弟开心的跑开,还叮嘱自家二哥一定不能走。

“该走的是我。”童博说。是他背叛了童战。

离开后他经常会想起童战,他是不是开心,他还生不生气,他会不会掉泪。他恨尹仲的强大,也恨自己无能。结果呢?他又见到了童战,童战努力的笑着,对他说“你们是我爱的人,应该得到我衷心的祝福。”

哪怕童战有一点自私,他都会好受一些。他宁愿童战恨他怨他,也不想童战把痛苦承担下来化为一句祝福。他想抱抱他,此时的他没有资格。等杀了尹仲,他一定要抱着童战告诉他哥没有背叛你,哥最舍不得的就是背叛你。

 

再后来梦境变的破碎,他对童战说龙家的责任,他们一同面对尹仲,他被封入灵境,他用自己换了童心和尹仲的重生。他复活后面对童战时的陌生,要求他救尹仲,和豆豆总在门家忙里忙外。他怎么就没看到童战的落寞,童战的难过,童战的有口难言。他不在的日子里童战是怎么过的?

 

“童战!”童博睁开双眼,起身就要找童战。原来他那么早就爱着童战,他一直都不知道。他还以为自己是在回来之后才对童战动的心。

豆豆趴在他的床边,顿时惊醒,赶忙按住他“童大哥你干什么?”

“豆豆,童战呢?”

“他……”童博这才刚醒,到底要不要告诉他呢……

“豆豆,快告诉我啊!”

豆豆挣开他捏疼自己的手“童战被带去翠竹山半山腰的山洞了。”

翠竹山?他知道那里。童氏一族还保有天赋灵力的人极少,那里几乎没人会去。童战如果被带去了那里,只能说明他灵力消耗太大。他要去看看他,他要告诉童战不要担心,自己给他弄到了极寒草,再也不用担心灵力的问题了。

豆豆看着童博化为神龙离去,他从此也从她的心里彻底离去。


【童博X童战】为你06

极度OOC,无逻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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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心对花灯会没什么兴趣,他入了长老会,按照规定不能成婚,花灯会的意义对他来说自然也就没有了。可他喜欢那些花灯,也喜欢二哥和童博做的鸟。他依稀觉得以前自己会在花灯会疯跑,站在明晃晃的花灯下,回过身对追着跑来的人笑。不用猜也知道那个人一定是二哥。过去的自己一定被二哥保护的很好,直到现在有什么事二哥也是习惯性挡在前面。他想过要回那些回忆,又怕自己做过丢脸的事太多。原先觉得忘了便忘了,他好好辅佐二哥,照顾他也就行了。现在他又有点不确定了。失去的记忆像一座宝藏,埋着许多美好和快乐。那些是他珍贵的过去,和二哥,童博一起的。

要是他的感觉没错,自己的两位哥哥之间一定有什么与种不同的事情。他说不上来是什么,两个哥哥在一起的时候他们之间的氛围是容不下第三个人插在里头的。甚至豆豆和童博在一起都不会有这样的感觉。要是能想起以前,他能有更多记忆可以猜出两人的真实关系。

他还没捋清楚二人关系就被童博抓个正着。童博二话不说,看了看其他长老在童战那边商量事情,拉着童心就走。童心满头雾水,跟着他就来到没人的僻静角落“大哥?”

童博双手按在他的肩上满脸真诚和认真“童心,大哥问你几个问题,你要老实回答。”

童心吞了口口水,认真的点点头。

“你想跟童战在一起吗?”

“啊?”童心觉得他每个字都听见了,可连在一起他不知道大哥想问的是什么。

见童心一脸茫然,童博皱眉有些急躁的问“我是说,你想不想和童战两个人在一起?没人会拆散你们的那种。”

童心老老实实的回答道“我和他是兄弟,谁能拆散我们?”

这么一说好像也没什么不对,童博在原地转了一圈,然后又问“那你喜不喜欢童战?”

“喜欢啊,像二哥那么好的人,没人会不喜欢吧。”

童心看童博失望的坐在边上的巨石上,心里好像知道他想问什么了。他有点吃惊,可仔细一想两人的相处,也说的过去。

“大哥,你想知道的事我没办法回答你,”顿了顿,他又说“长老们和我二哥肯定也没办法回答你你想知道的事。”

“啊?那怎么办啊……”

童心皱了皱眉“大哥,你有没有想过豆豆?”

“豆豆?你是说我可以问她?”童博开心的跳下巨石。

“不是!”童心虽然不懂情情爱爱,但也知道这事情绝不能直接让童博去问豆豆“你绝不能问豆豆这些问题。”

“为什么?”

“因为二哥会不高兴。”能堵住童博嘴的只有二哥了,童心只能给出这种答案。

童博认真的点头“好。我绝不会让豆豆知道。”

两个人的谈话无疾而终,他们并排走回祭坛附近。童战正在和一个穿着相对华丽的人说话,那是个男人,比童战略高一些,年轻但沉稳。两个人似乎说的还挺开心,童战脸上笑意盈盈,轻松一片。童博没来由的有些不开心,他认得这个男人,是御剑山庄现在的庄主尹天奇,跟童战是好朋友。他们身边还站着月芽和豆豆也在互相说话。

“尹天奇成过亲,你也许可以问问他。”童心说。

“对啊。”童博想起来尹天奇的夫人就是害童战受伤的坏女人赵云,想到赵云,他更不开心了。但他没意识到关于童战的问题为什么要问成过亲的人。

时辰快到了,童战停下交谈,走上祭台。风吹过,他的衣袍发丝随风而动,灵动如仙。族人们驻足在祭台下,半仰着头看着他们年轻的族长。他们眼神带着敬畏,也带着喜爱。在童战只是童战的时候大家就很喜欢他,活泼善良谦逊。

天行长老按照流程将祭词双手捧给童战,童战展开竹简,用他柔和的嗓音吟诵给上天的崇敬。他的每一个字都说在人们心里。他歌颂上天大方的赐予,祈求族人们幸福。他真挚,温柔,大家觉得上天定会应他所求,给大家送来幸福。当他宣布花灯会开始,人们开始欢呼。他们点亮各自的花灯,一时间灯火璀璨五彩斑斓。夕阳彻底沉入西方,天上繁星伴月,地上灯火点点。

童战从祭台上下来,把竹简交给天行长老封存,交代几句后走向在一边等着他的天奇等人。

“天奇,你难得来一次水月洞天,我和月芽陪你逛逛吧。”尹天奇是童战请来的客人,他略尽地主之谊无可厚非。可童博却一把拉过天奇说“童战你跟月芽忙你们的去吧,我带他逛就行了。”说完他也不给大家拒绝的机会,硬拽着天奇就走。天奇疑惑的边走边回头看着童战,童战一时愣住,忘了反应。

“童博这是搞什么?”月芽问。

童战皱着眉说“我也不知道啊。”他看向童心,童心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回看着他。

他们谁也没注意到豆豆偷偷的跟在了童博和天奇身后。花灯会开始前她就找不到童博,好不容易等花灯会开始了,童博又神秘兮兮的拉着天奇离开,绝对有问题。果然,童博并没有带着天奇逛水月洞天,而是拉着他来到一处安静的角落。豆豆躲在树后,偷偷的听二人到底说些什么。

她不敢离太近,两个人都会武功,若是靠近肯定会被发现。隐约间她只听到赵云,喜欢什么的,她不由得莫名其妙。童博跟天奇平日也算不上关系有多好,怎么突然聊起天奇喜欢赵云的事?

 

和天奇聊完,童博又扔下天奇自己跑了。他的速度很快,甚至看到了豆豆也不在意。天奇还站在原地,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想要在一起,看到他就开心,看到他笑自己也会幸福,如果看不到就会很想念,当他只看着自己,就会心跳加快。天奇说的这些童博都感受过。他要去找那个让他有这种情绪的人。这非常非常重要。

他找了一圈没找到人,问了月芽他们也不知道人在哪里。隐修把一个棕色瓶子塞在他手里,说了句“你到屋顶上找找。这个是你之前让我研制的药膏,每天抹一次,抹薄薄一层就行了。用完了再找我要。”童博收了瓶子,听话的跳上最近的屋顶。从高处看去,花灯会又热闹又漂亮。

童战躺在自己屋子的房顶上,看着月亮发呆。远处的喧闹声和他仿佛是两个世界。时间久了,他渐渐闭上眼。童博找来的时候他已经睡熟了,只是童博落下的动静还是吵醒了童战。他猛的睁开眼翻身而起一掌击出,手腕被拉过,然后就被拥进一个宽厚温暖的怀里。

“哥?”童战声音还有刚醒的绵软,刚刚在梦里他梦见了尹仲要带走大哥,还好大哥还在。他没有推开,放任自己自私那么一会儿。他是喜欢大哥的。他不知道自己的感情是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莫名其妙毫无逻辑,却硬生生的折磨着他。他以为大哥和豆豆好好的在龙泽山庄,自己用不出水月洞天就会切断这种妄念,谁知大哥回来了,不仅是人回来,连关心爱护都回来了。他想拒绝,可看着大哥开心的样子,他又狠不下心来。

 

天奇最后是在豆豆的带领下逛了水月洞天的花灯会。两个人全程没什么交流,在灯火下心思各异。童博问了他很多问题,关于赵云的。当初那个明媚聪慧的女子,一步步走向深渊,自己浑然不觉。他是真心爱着赵云,赵云的心他却看不透。童博呢?心里想知道的真正答案,对象又会是谁?

 

童博喜欢听童战叫他“哥”,比叫大哥更为亲近。童战没词叫他哥,他的心里就觉得妥帖。他放开童战,看着童战的眼睛。童战起先是疑惑的回看,当他看到童博满眼柔情和情意的时候他慌张的别过脸去。

“童战,我有话要对你说。”

童战的心猛烈跳动,他害怕童博将要说出口的话。

“改天再说吧。我困了,我要先去睡了。”说完他也不等童博反应,自顾自的跳下屋顶躲回房内。盈盈月光下,只留童博一人行单只影。

 

“二哥,你还要躲大哥多久?”童心问正在奋笔疾书的人。水月洞天人人安分守己,其实真没那么多文书需要处理。可童战在花灯会后除了有一天陪着尹天奇到处走到处逛,还喝酒聊天之外,就每天用族里事务当作借口避而不见童博。童战本还想耗费灵力去加强结界,被长老们硬生生的阻止了。童战还想过亲自送尹天奇回御剑山庄,被尹天奇阻止了。童心看着童博一次次被童战冷落,失望还要装作没关系,心里也有点可怜他。

童战没停下手里的动作,装作无事的说“我没躲大哥,是你弄错了。”

童心看看四周,确认长老们都在各自做各自的事,悄悄的俯下身在童战耳边问道“大哥对你说喜欢你?”

“你在胡说什么?!”童战忽的从椅子上站起,大声的问。他表情慌乱,甚至没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等等,你是不是知道什么?”童战很快就冷静下来,他探究的看着童心。童心被看的心虚,只能老实点头“知道他喜欢你。”

长老们听到这话都探头探脑的看他们。童战面色一红,拉着童心就走,临了还对长老们瞪眼说“不许瞎打听。”

长老们互看一眼,笑眯眯的摸着胡须,只道童战跟哪个姑娘有好事,面皮薄不好意思说。他们没想到的是他们只猜中了童战面皮薄,其余的八竿子都打不着。


【童博X童战】为你05

极度OOC,无逻辑,双向暗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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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博说要学就真的努力跟着长老们学各种事情。除了法术他无法涉猎,其余都在往好的方面发展。豆豆陪着他,他的努力她都看在眼里,为了一个人而努力的童大哥,原来是这样的。长老们欣慰的每天在童战面前夸过去的童博回来了。童战自然也为童博开心。童博学了东西也没闲着,东家帮帮忙,西家聊聊天,一时之间童战竟有些闲下来了。

倒是还有一个人,每天忙忙碌碌,看到童战就要哼唧两句“催催催,童博就知道催我给你研制药膏去除疤痕。你身上那个伤是普通的伤吗?研制药膏不要时间的吗?”童战哄着他说知道了,会跟大哥说不要急,也会在他需要药材的时候亲自去采,这才让老顽童般的人满意的到药庐里继续忙去了。

“大哥最近像变了个人啊。”童心有一回感叹的说。

童战笑了笑。他已经习惯了大哥的改变,无论如何变,他都是童博。

“你说……大哥为什么还不娶豆豆?”

难怪童心会这样问。所有人都看得出来豆豆对童博一心一意,知冷知热。连童博帮童氏族人做事时豆豆也会力所能及的陪着他帮着他。

看着不远处一起帮老人干活的一男一女两道身影,童战喃喃道“顺应天命吧……”大哥应该娶豆豆的,和豆豆在一起,大哥会幸福的。

童博好像感觉到童战似的,突然回头,真的看到童战站在那里。他开心的扔下手里的活朝童战跑去,他用袖子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二弟轻快的问“童战,你跟童心怎么来了?”

“我们就是四处走走。大哥,你和豆豆也不用太辛苦,有些事交给我去处理就行了。”童战温和的说。

“不辛苦的。”童博回道“那些大叔大婶都很有趣的。刚刚阿桂婶还说要留我和豆豆吃午饭呢。”

阿桂叔阿桂婶就是童博豆豆现在在帮忙的这户人家,老人家们看到童战远远的点头行礼,童战也点头回礼。他看到豆豆勉强的对他笑笑,心里似乎明白了什么。他对童博说“那你就和豆豆留下吧,阿桂婶一定是想谢谢你们帮忙呢。”

“是啊,就是想谢谢我们。刚刚休息的时候阿桂叔还提起你,说你小时候踩坏了他的瓜苗,然后你为了赔罪,还帮了他一个夏天的事。”

说起这件事,童战印象很深。那次他是为了追乱跑的童心不小心踩坏的瓜苗。帮忙一个夏天的结果是他们家收到了好几个香甜的西瓜,那也是他吃过的最好吃的西瓜。

“那次阿桂叔送来的西瓜可真好吃。”童博回味的说。

童心觉得自己也是吃过的,可他的记忆朦朦胧胧的,也就没有参与这个话题。只是在童战斜睨了他一眼的时候他隐约觉得这件事可能自己还脱不了关系。

 

豆豆看着他们兄弟聊的开心,心里有些失落。这段时间她努力的维持着以前的样子,陪着童博东跑西跑,一起笑一起闹。她以为自己和童战相比,就算比不上,也不会差太多。可童博明显对童战是不一样的。这种不同甚至和兄弟无关。她看了眼童心,要说兄弟,童心也是兄弟,可童博眼里看着的始终只有童战。

她自嘲一笑,过去的童博太会隐藏太会克制,才会让她以为他偶尔流露出的超出兄弟情感的眼神是自己的错觉。她又嘲笑童博,自己心意自己不知,连心仪的人也不知。这场纠缠了三个人的笑话,都不知道谁更好笑一些。

 

又过几日,平静的水月洞天难得热闹起来,家家户户门口开始摆上颜色各异的花,年轻男女们在家开始制作花灯,等着在花灯会上找到自己的另一半。

童博虽然能帮着长老们一起布置,可有件事他就帮不上忙了——准备祭词。花灯会开始的时候,族长要在祭台吟诵祭词祈求上天赐福给水月洞天的年轻男女,让他们能早日获得良缘。童博和豆豆自然是免不了被拉着制作花灯的,还有月芽,看起来强势的女孩子也有可爱的一面,她对做花灯非常有兴趣,就跟着童博豆豆一起学,还非拉着童战也做一盏。童心则是笑嘻嘻的看着他们埋头苦干的样子,偶尔说这个做的不好,那个糊的难看,可他的着重关注点都在童战做的花灯上。惹的童战连平时端着的架子都不要了,追着童心就要打。童博看了也帮着童战堵童心,童心嚷嚷着“大哥偏心”就脚底抹油往外跑。童战和童博在后面也追了出去。

“他们关系真好,对不对?”月芽笑完,又把注意力放回手里的花灯上。她这句话是对边上的豆豆说的。

“是啊。他们兄弟的感情真让人羡慕。”

“嗯,外人无法介入呢。”

月芽说的随意,就像在说今天天气真好一般。豆豆却听出这话有弦外之音,又不敢确定。豆豆只能笑笑“你想跟童战交换花灯吗?”

“不想。”月芽毫不犹豫的回答“我就是做着好玩,没想过要和谁交换。”

“你……不喜欢童战?”

月芽看了她一眼,答道“我喜欢童战,可我没想和他成婚。我不爱他,他也不爱我。”说到这里,她细细的把竹篾粘好“再说,只要童战幸福,我就开心。我幸福,他也开心。这种关系不是很好吗?为什么非要在一起才可以?”

豆豆看着自己做一半的花灯,认真思考月芽说的话。她没办法做到月芽和童战这样。她只能再试一次,在花灯会上。

童博童战回来了,童博揽着童战的肩膀,两个人都很开心的样子。

“你们下手不重吧?童心好歹是长老。”月芽慢条斯理的说。

“跟童心切磋了一下,他武功好高,打的真高兴!”童博兴奋的说。

童战双手环胸,得意的说“我们赢的不费吹灰之力。”

月芽被他逗笑,看着他说“坐下把你的花灯做完吧。”

童博和童战的花灯长的很像,都是鸟。只是童博的那只大一些,童战那只小一些。从他们第一次参加花灯会开始便一直做的这样的花灯,只是童战只做过两次就遇到了水月洞天冰封,后来成了族长虽年年举办,他自己却没再参加过了。原先是因为天雪,在天雪死后,他也没了这心思。这次他依然不会参加,原因却变了。变的他难以启齿,他又无法自拔。

夜半,他在烛火边写下今年要用的祭词,每句话都真心实意的在祈求上天给水月洞天的人们送去美满姻缘。他自己的姻缘已尽,族人能幸福便也能当作他的幸福。写完祭词,他无法入睡,干脆借着月光他缓步而行。他沿着西侧的石板小路前行,小路尽头是童氏宗祠,父亲的牌位就在里头放着。他走到宗祠门口,在门外往里看了看,最终只是在门口跪下磕了头,没往里面去。他没颜面进去见父亲,更无颜见列祖列宗。他童战自认继任族长后在治理族人方面问心无愧,可他作为童战的情感有违天理,坏了纲常。

 

过了三日,占卜结果显示花灯会当日晴空万里,会十分顺利。这是吉兆。童战和长老们安下心来,等候两日之后的花灯会如期举行。花灯会当日白天,水月洞天里处处张灯结彩人们喜笑颜开。孩子们已经闲不住,在小道上奔来跑去,数着哪里挂的花灯多,哪里的花灯更好看。

童战沐浴净身,换上白袍,及腰长发一丝不苟梳理整齐,等着夜晚来临。童博本想拉着他出去看灯,在看到他后呆愣了会儿一句话也不说就走了。

反倒是童战奇怪的追了几步问他“大哥,怎么不说话就走了?”

童博哦了一声,回道“想看看你准备好晚上念祭词了没。”

“都已准备妥当,一会儿就去跟长老们确认最后事宜了。”童战笑着回答。说起公事,他眼睛亮亮的,充满自信。

“我们童战最棒了。”近似哄孩子的话语让童战哭笑不得。他目送童博离开,笑容敛去。晚上大哥和豆豆会交换花灯的吧。

童博漫无目的的乱走,琳琅满目的花和灯也没看进去。童战很好看,比花比灯,比任何人都好看。他们一起长大,童战一直在自己身边,最是亲近他。第一次被长老们宣布没有法术慧根的时候童战失落的说以后大概帮不了大哥了。是他安慰童战说自己也没有法术慧根,童战才重新振作起来,当时童战跟他说“那我学好武术,也能保护哥的!”他们都以为会继任族长的是他,他也暗下决心一定要努力成长,护在弟弟前头。童战进步一分,他要进步十分,如此他才有安全感。看着童战陪着童心,护着童心,他会觉得这样就好,童战开心就好,将来要是有危险,自己来就可以了。

得知他不是童氏族人后他看得出来童战很痛苦,他以为两人从此要分开,可童战就在他身边,一声一声的喊他哥,告诉他他们永远是兄弟。他们不会分开了。他高兴不已。只要童战这句话,他像拥有了一切,心里涌起的暖意陪他熬过每一个辛苦的瞬间。

这次回到水月洞天,他梦见过童战在龙泽山庄,跪在自己身侧给他生父生母的碑磕了头。他抱着童战,像是要确定一般说着他们是兄弟。抱着童战的满足感他还记得。他以为兄弟就是这样的。会拥抱,会互相付出,会希望对方好,有一天看着对方成婚有子。

直到刚才他看到一袭白袍温润的童战他才觉得好像不是这样。白袍的童战像传说中的仙人一样,好像随时会飞走,他再也抓不住找不到。他害怕有一天他会失去童战。

童博被自己的想法闹的不知如何是好。他想到了童心,这也是他弟弟,也许问问他会有答案。